眼角泪花还没消,瞧着委屈极了,还是乖巧的轻轻的靠在了沈律的身上,任由这香气将她裹住,往日闻来霸道,现下却让她无比安心:“......多谢殿下。”
沈律没让沈岁晚留下来见唐现余,让她先回惊春苑去了。
正殿与惊春苑中往来疲惫,情绪起伏又出了一身冷汗,她一回到惊春苑就让宫侍准备汤水沐浴。
却不知这一间隙,定都早将今日柳氏在宫门外吵闹的话传了个遍,先不说有没有人推波助澜,但柳氏那些言论,都足够众人惊叹奔走相告,毕竟当初放榜的时候,也有几家动过榜下捉婿的念头。
如今这唐大人的行径若是真的,那不就是披着文弱君子的豺狼畜生?
那有这娼门之女出身的沈岁晚,可还是七品的昭训呢,这原先便是叛贼的养女,原以为身份清白了,晋了位份,现在可越发惹人诟病了。
这边,福岚送走唐现余,在东宫外听了些风言风语,面上有些菜色的回了正殿。
沈律抬眼看了眼福岚,福岚回话:“殿下,现在东宫外都传遍了,怕是今夜就会传到圣上的耳朵里。”
“嗯。”沈律瞧着面上有些不咸不淡。
福岚一顿,有些拿捏不准了,这殿下究竟是在意昭训,还是不在意呢?
过了几息,就听太子殿下低沉的嗓音传来,“重桂回来了?这几日让你干爹去惊春苑走走,让那丫头好好呆在苑里。”
“!”福岚眼睛微微惊讶的瞪了瞪。
殿下这意思,是要护住昭训?
让中宫那位没有可趁之机。
第35章
福岚暗自琢磨, 兹事体大,圣上明日必定会处置此事,而且看今日唐现余同柳氏两人那反应, 十有八九是真的。
若是昭训像当初那样无名无分还好说,她现在可是先后两次都是圣上封赏, 这不是打了圣上的脸么?
帝王家哪会容忍这污点的存在?
福岚回神, 回话:“干爹昨儿正好回来的。”
重桂是钟皇后身边的老人, 莫说张皇后让乞姑来传沈岁晚进宫处置, 便是圣上身边的长全公公都轻易带不走。
沈律将手上的信笺搁下,“明日孤要去趟北大营, 子策来时, 便让他好好查查柳氏被何人赎身带来京都的,还有那幕后推波助澜之人,也一并查查。”
福岚听言忙应声称是, 谁能想到, 左丘大人掌管着殿下的密探,原是负责检察官员和各方动向的,这月来, 全忙活在昭训身上了。
福岚轻微感叹一声, 就退下去寻了干爹,告诉他太子殿下的吩咐。
重桂听言便明白了,太子殿下这是防着宫里的人, 生怕一不留神,昭训就被带入宫里暗自处置了。
毕竟这次, 圣上那边恐怕也有些挂不住, 何况张皇后那早等着抓住东宫的错脚。
沈岁晚自然不知这些,东宫伺候的人, 嘴最严实,知道太子殿下是何种意思,便没有那个宫侍敢在沈岁晚面前说起,即便是沈岁晚主动向寻香寻茶几人问起,几人也不敢如实相告。
翌日,昨日没有过来的李司事如常过来了。
昨儿原先是有一个时辰的课学的,只因那件事耽搁了,原以为非常时期,这些学课什么的也该停了的。可昨日晚间,重大总管去了内仪司,让她这些时日如常去惊春苑授课。
重大总管听命于谁,不言而喻。... ...
一声霹雳惊风雨,凛凛秋风席卷定都。
不知不觉中,定都天气已经逐渐转凉,今日更是雨水沥沥,让人真切的感受到了秋雨的冷清清。
今晨,沈岁晚穿了件豆蔻色绣玉兰的素软缎齐腰裙,头上随意的挽了个日常的百合髻,钗了两只碎花小钗,瞧着分外素净,却也不掩殊色。
沈岁晚坐在那雕了潇湘八景的四角小桌边,端着个镂祥云纹的青白瓷碗饮着调理身子的汤药。
一边的寻茶几人正收拾规整着屋子的物件,蓦地,寻茶开口道:“昭训,这些东西.....”
沈岁晚闻声扭头看过去,只见寻茶的手上拿着个建德蓝的香囊。......是前月沈岁晚为“哥哥”唐现余绣的香囊。
沈岁晚眼底闪过几丝不明,旋即低头继续饮药,只有些语气凉凉开口道:
“丢了不妥,烧了罢。”
其实她心里是有些埋怨的,按照沈律所说,她是被一富商委托给唐家的,可还没两个月,唐家收了靖阳王府的钱财,转手就将她卖给了王府。
可偏偏唐现余还出现认亲,给了她希望,尤其这柳氏,口口声声十月怀胎,红口白牙,竟是没说实话,唐现余早前为何认她,许是为了东宫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