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晚闻言眼底闪过几丝讶异,糯糯回是。
左边上首坐着带着帷幕面纱的女子,好似微微往这边看了眼。
萧宿四人分别坐在女子对面,各自闲聊,沈岁晚倒是不知,沈律什么时候这般有闲心,坐着见下面的五人天南地北说谈。
沈岁晚将手上拿着绣帕展开,里头裹着油纸包着的点心,轻轻搁在案桌边的荷叶边天青瓷碟上。
沈律抬眼看着沈岁晚动作,只见沈岁晚轻轻将小碟往他面前推了推,“殿下尝尝,这宝食斋的栗子糕,确是可口。”
沈律顺着这黄糯的栗子糕看过去,女子盈盈的桃花眼里有些期待的神色。
殿中闲聊的几人其实注意力始终在面色俊冷的太子殿下身上。见两人动作,也是都竖着一只耳朵听着。
萧宿见状,眉头一皱,“诶......”
诶了一声,又歇下,只因,见着殿下那金尊玉贵的手,已经伸向那盘子了。
这如何使得!
殿下尊贵,什么斋阁的点心能比典膳司的好吃,还这般来路不明。
何入暮轻轻拉了拉要起身的萧宿,轻轻摇了摇头。
下面带面纱的女子看了眼,突然开口道:“这便是奉仪夫人吗?百闻不如一见,失敬失敬。”
女子声音低哑,有些分不出情绪。
萧宿转声解释道:“这是更白女。”
沈岁晚眼底一深,细细打量了一眼,只是这更白女身上带着面纱和帷幕,连梳得什么发髻都看不清。
更白女穿着一身远山蓝色的杭绸齐腰裙,看着像已经花信年华的打扮,只瞧得见袖口露出的双手,纤细好看,跟定都那些闲着的世家姑娘一般。
沈岁晚忙回道:“正是,姑娘言重,听闻姑娘能看前程,勘后事,妾身才是久仰姑娘名声。”
沈律看了眼沈岁晚,藏不住的事的,这是想着让更白女给她算命?
更白女没再出声理会沈岁晚,倒是显得方才只是简单的依礼一问。
倒是沈岁晚知晓的这是更白女后,也安安静静的坐着竖起耳朵听几人闲聊。
袁回延笑道:“方才听姑娘对蓟洲风土分外了然,不知姑娘可是同蓟洲有些源缘?”
更白女低哑的声音道:“只是正巧年前去过蓟洲小住几月,今春才从蓟洲来了定都。”
沈律眉梢微挑望过去,方才问了几次也不见透露,现下倒是突然说了?沈律目光幽沉,眸如点墨,锐利如刀的眼色好像要割开面纱看透人一样。
沈岁晚倒是面上露出几丝惊叹,一女子竟能走遍河川,可见真是个让人佩服人奇女子。
日暮西斜,殿外的回廊上照满了灿目的霞光,沈岁晚今日折腾了一日也有些乏了,便带着寻香先行告辞了。
寻香道:“夫人现下回惊春苑,正是喝汤药的时辰。”
话音一落,身后传来女子低哑的声音:“汤药?奉仪夫人这是身子有何不妥吗?”
沈岁晚和寻香齐齐回头,沈岁晚见是更白女,笑道:“劳姑娘挂心,只是简单的调理身子的药膳。”
更白女面纱下的细眉一皱,这沈岁晚,竟这般得宠。
这时,福岚突然出了正殿,追着过来,见沈岁晚和更白女站在一处,才走进笑道:“姑娘走得匆忙,帕子落下了。”
福岚笑着将帕子举到更白女的面前,谁料一边的沈岁晚眼疾手快,将帕子从福岚手里抽了过去。
福岚一脸奇怪,“诶......”了一声,抬眼见沈岁晚睫毛轻颤,面色有些惊诧。
福岚刚看着奉仪夫人拿着帕子仔细匆忙翻看,眨眼就见有伸出一只纤细的手,很快的从沈岁晚手上夺了过去。
瞧
着比方才沈岁晚还激动几分。
福岚:“诶......”
沈岁晚抬眼,看着连忙抢过帕子的更白女,眼底有些莫名的深色,“姑娘恕罪,我只是方才见姑娘帕子上的绣工有些眼熟,不知是何人绣的。”
这面纱也忒厚,沈岁晚站的这般近,也看不清人的面容,可这声音,分明有些低哑,身形倒是有些相似......
见沈岁晚凝眉盯着,更白女声音虽还是哑着,却能听得见几丝冷意:“这帕子是在一绣房里买的,里头人杂,买绣活的人也多,我倒是有些不记得人长何种模样了。”
沈岁晚眯了眯眼,也不知信没信,轻声道:“原来如此......”
第20章
两人一来一回,福岚听得一愣一愣的。
见更白女走后,问道:“夫人,这帕子是有何玄机?”
沈岁晚面上一顿,笑道:“只是绣活看着像是出自故人之手,对了,这更白女可是被殿下引为宾客了?方才是我失礼了。”
福岚了然笑道:“原是这样。”又回道:“今日殿下也只是简单的将人唤来闲聊两句,究竟是不是引了上宾,奴才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