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昭阳御凤冠早跟着钟皇后陪葬了,只能再次重新做一冠,其□□东珠,錾刻累丝工艺,无一不巧工,无一不精细。就是宫中所有能工巧匠放下手中的活计只做这一冠,都要耗时将近半年。
最重要的可就是这凤冠的寓意了,当初沈召启求娶钟皇后以此冠为聘,可是许诺一生一双人,后宫无佳丽的诺言。
沈召启没做到,这昭阳御凤冠就被放到了皇陵中,与钟皇后一起陪葬了。
作为皇帝,被当众提起这未曾守诺之事,能有多高兴,沈召启面上沉了下来,“太子,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这昭阳御凤冠不仅代表女子无上的尊贵,还代表着男子的承诺,为帝者,权力是放在第一位的,沈召启做不到,他肯定沈律也做不到。
“儿臣明白。”沈律不卑不亢的回话。
沈召启看他这油盐不进的模样,冷哼一声,倒是不知,他这般喜爱这姜家的嫡女。但沈召启相信,最后为了平衡定都世家的权势,沈律终究会明白他今日的所作所为,终究会让步的。
“姜家嫡女,是叫什么,姜......姜绫画是吧?”
姜从文站出来,刚要回话,却听太子声音有些掷地有声的回话:“非也。”
“这、这什么意思?”
“......你问我,我上哪知道......”众人疑惑起来,叽叽喳喳的,沈律看在眼里,却不愿多说,过几日,定都所有人都会明白的。
午膳是在明极宫偏殿用的,等沈律到了东宫,已经是申时了。
春日的太阳不烈,照在人身上还暖洋洋的,沈岁晚看了眼身侧端着松柏水的福传,福传一直看着街道,忙道:“是殿下!”
打头的男子跨在骏马上,俊面冠玉,矜贵翩翩。
眼见着沈律翻身下马,沈岁晚脸上的笑意也止不住,顾不得是在外面,小跑着投进了男子的怀里的,沈律一手牵着马,一手牢牢的勾住她那盈盈楚腰,面上也带着温沉笑意。
沈律白金的太子服衣袂飘飘,同女子的春衫勾缠在一起。
“才离开小半月,就这般想念了。”
这话不知道是说沈岁晚,还是说他自己。
沈岁晚脸色泛红,有些羞怯涌上心头,福传见两人分开,端着松柏水上前,沈岁晚拉过男子的手,“殿下快些用松柏水净净手,春来松新绿,为君洗尘接风。”
第77章
春夜静谧, 行云有影月含羞。
沈岁晚换了身春辰色绣杏花的娇纱长裙,就赶到了正殿前的宴庭,今夜的小宴席就摆在外庭, 这时几位宫人正在摆放着各种器皿。
皇家的宴会有讲究,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该用什么器盏分得清清楚楚, 好在前几日直内司就已经从库房备好拿了出来, 沈岁晚看了一圈也没有出什么差池和闪失。
正瞧着, 见杉从外面走了过来, “昭训,几位大人和左丘姑娘过来了。”
“嗯, 我知晓了。”沈岁晚轻声道。说完她往后走, 上了正殿的台阶,正殿里灯火通明,他应该还在忙着正事。
但她还没走两步, 就瞧见沈律走了出来, “殿下!”她笑意盈盈的唤道,快步上前拉住了男子的手。
离近了才瞧见,他的眉眼间有些倦意, 本就是舟车劳顿一路, 现在回来就忙着去处理公务,再是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我让典膳司的将殿下的酒水换成了果酒,殿下身上的伤还没好全, 不可饮烈酒。”
沈律垂下眉眼看她,眼角也染上了笑意, “才半月不见, 倒是会管家了。”
“家”这个字,轻轻飘飘说出来, 却让人喜如温春,怎么细细品味都不够,直到沈岁晚坐在席面,心里都还萦绕着这话。
今日除了四位近侍,另外来的就是左丘子笙一位女子了,他们男子喝酒,正好有位姑娘陪着她聊聊天,两人的席面也设在一处。
瞧见沈岁晚笑带春风的模样,她还以为是因为身世之事,一手挽袖一手执壶,她为沈岁晚到了杯酒水:“方才在路上,哥哥已经同我说了昭训的身世,心下也不禁为昭训感到怅然,百般曲折,总归是寻到了至亲,我向昭训道一声贺,愿今后事事顺心,诸般时宜。”
沈岁晚眼神明亮的看向她,接过她斟的那杯酒,“多谢子笙,算来我们也许久都未曾见面了,我都想念你了。”
她打趣道:“我冬日的宴会啊,大多是上告病不去的,说来现在虽然是唤‘昭训’,过不久可就是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