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律看了眼她,挥挥手,吩咐福岚:“带着两名翊卫,先护送昭训回东宫。”
她眼睫一颤,“殿下......殿下注意安全”
面前的男子摘了面具,站在高处,面色沉得好像滴得下水。
赶来的寻香福传两人上前搀着沈岁晚,不敢带着她往街上走,只挨着各处坊市的阶前绕路。
沈律沉声开口:“大家勿要惊慌,方才是大理寺逃出的狱犯,目的是煽动人心,借机纵乱,孤已杀之!”
人群中有一乞丐模样的男子驳斥:“太子搞果真是威风,还是年节,你说是罪犯就是罪犯!”
旋即四周响起几声应和骂声,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原以为隐在人群中,他们这话起不了注意,但定都有多怕太子狠厉的恶名,愣是没人说话,反而显得他们分外明显。
乞丐突然不敢啃声:“......”
站在阶上的太子面上带着淡笑,但那目光犹如那锐利的剑光,直直的看到了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乞丐。
乞丐身子一抖,嘴唇哆嗦着想左躲右闪隐进人群。
沈律微微侧眼使了个脸色,何入暮了然,带着两名翊卫暗自潜入了人群,目标明确。
今日这蛊惑人心,煽动百姓之举,怕多半是宁安王送的见面礼。
沈律浅笑着,说了些安抚的吉祥话,驱傩祭和游神尚未开始,百姓多信了罪犯的理由,没人再注意那身死的“阎王”。
不同于朱雀大街的动乱,姜太师府十分安静。
太师府的主院,竹影深深,挂着皑皑未化的霜雪。
丫鬟端着熏好的衣裳进了寝阁,姜夫人匆忙擦了眼角的泪,上前接过:“夫君,一路骑马跋涉,衣裳都被雪水浸湿了,让妾身伺候您更衣。”
姜夫人话音泄着哭腔,姜从文面上有几丝怜惜,安抚道:“转眼又是一年,这些年辛苦你操持......”
才说完,姜从文又拧了拧眉:“可将换洗的衣物给那王老爷了?”
姜夫人笑了笑,“夫君放心,已经让人端了热水和衣物,仔细伺候着了。”
姜夫人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可置信,“夫君当真确定,当年就是这王老爷......”她话音一顿,“那夫君打算何时告知父亲?又何时告诉绫画和凌次?”
姜从文面上闪过痛色,“父亲过度规刻,我稍后、不、我明日先去东宫见见人......”
第65章
夜色渐深, 沈岁晚紧紧的揪着手上的帕子,低垂的眼底宣泄出主人的惊慌忐忑。
原先她方回到东宫,就听见了朱雀大街有人□□行刺的消息, 福岚当即调派了一队翊卫前去,现在还没传来后续的消息, 难免让人心慌。
想起上次沈琉晚出入勋国公府, 若今日之事
是宁安王和张家所为, 那就旨在东宫, 或者意在太子。
才想着,远处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沈岁晚忙起身出了殿外瞧, 只有福岚一人,他一瞧见沈岁晚,忙道:“昭训, 殿下受伤了!”
心口一紧, 沈岁晚忙问道:“受伤了!伤哪了?可有大碍?”
“殿下后心中了箭,伤势严重!干爹已经去请示圣上了,将殿下送去南水山庄养伤。”福岚声音颤抖, 语气焦急。
那筳燎的火光照在福岚的脸上, 让她真切的瞧见福岚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像是唬她的,明明天气那么冷, 她的后背好像起了冷汗,眼前一黑, 险些站不住。
沈岁晚被搀着回了惊春苑, 有些神色恍惚的看着几位宫侍手脚匆忙的收拾衣裳和惯用的物件。
她心下一颤,这般猝不及防, 难道,就算再多的变数,也改变不了沈琉晚那话本上的结局吗。......若是她今日不想去逛夜市,那沈律就不会与她一道出宫,也不会在朱雀大街遇刺,......都怪她。
寻棋上前,拿着两个包袱,“昭训,咱们快走罢,仆仪司的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外了。”
那上两只小兔狲察觉到不寻常,叫唤了两声,却也没将沈岁晚唤回神,寻棋拍了拍脑袋,差点忙忘了,忙小跑着出去叮嘱见杉见林照看些。
等沈岁晚几人到了宫门外,正巧见前面的药藏司拉了一车的药材,率先一步驶往南水山庄,沈岁晚嗓子好像被堵住,过了一会儿才找回声音:“殿下那边如何了?那药藏司的医师也不跟着去吗?”
福岚在一边站着,看着沈岁晚由宫侍搀进马车,边道:“昭训放心,圣上现在已经赶往南水山庄了,太医院大半的太医都在跟着呢。”
马车里的女子没啃声,他继续道:“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南水山庄又利于养病,定会平安无恙的,干爹想着殿下习惯昭训的伺候,才让奴才赶忙接昭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