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宁安王妃次位的白即觉面色有些僵硬,若不是前几日他阻止,怕是东宫就摊上了王府人命,即便圣上知晓宁安王府的不臣之心,也不得不顾及,来惩戒东宫。
倒时受益的,是宁安王府,还有......张家。
身边的白即奂跟着起身,像是被教训怕了,乖乖见礼:“多谢太子殿下,小子知错。”声音虚飘,听着十分虚弱。
白即觉移开眼,都是一枚可怜的棋子,在双氏的眼里,白即奂一条小命,即便只能革了太子律十日职,都算是发挥了他的价值了。
沈律微微侧头,“对面,白世子在看你?”
沈岁晚抬眼,正巧同他对视上,白即觉举了举杯子,移开眼,也不看沈岁晚,自顾饮尽了杯中酒。
那日宁安王妃相邀,她大致明白,白
即觉是把她错认成妹妹没想到她如今还对她这般笑颜相待。
察觉到身侧人冷沉的视线,沈岁晚轻咬了咬唇,侧目看过去,正巧见沈律扭过头。
沈律冷笑出声,大殿中众人沉静没人啃声。
他回答方才双氏的话:“宁安王妃客气,令二公子久不在定都,难免礼仪疏忽,白世子待人宽和,确实是该同他的兄长好好学些。待的久一些,自然照猫画虎,学会了。”
出言极少的宁安王笑笑,瞧着面上温和,不想沈律一般,将冷意摆出来。但心里早已轻嗤,沈召启和太子律方才的一番言语之间,都在说明,想将他们留在定都。
可惜,他们要失策了。
张计芸道:“到底是孩子天性,徉儿现在也泼皮的紧,男孩子,没及冠之前都是顽劣的。”
张计芸选择的忽视了尚未及冠便中了榜眼和探花的张良辰和钟期书。
言语之间,非常明显的相帮之意。
一边的沈召启嘴角落了下来,维持体面的笑意也散了几分。
沈律却唇角勾了勾,即便前几日,沈岁晚不同他讲瞧见沈琉晚出入勋国公府之事。张皇后这迫不及待自寻死路的模样,他倒是要看看沈召启还要怎么偏袒张家。
沈岁晚见几人你来我往,暗自交锋,却留神到,太师府那处,竟是只有姜太师一人过来赴宴。
自从上次王府宴席之后,就再也不曾见姜绫画了。不过不来也好,她又想起上次小亭里,姜绫画那般太子妃人选的话,不愿再细想。
夜色渐浓,众人看了烟火之后,也快到了宫中落钥的时辰,即便是东宫的车驾,也不能驶进宫中,为体现对皇室的恭敬,都需步行出宫,福传在前面举着个六角如意宫灯为沈岁晚几人照明。
钟少禾跟在钟母身边,瞧见正前方,孤零零的走着的沈岁晚。
“昭训夫人。”钟少禾出声唤道。
“钟姑娘。”瞧见身后的钟二夫人,沈岁晚微微屈膝见礼,“钟二夫人”。
“将近月余不见昭训,昭训瞧着倒是圆润了些。”钟少禾热络的笑笑。
她伸手摸了摸脸,最近确实是有了些软肉。钟少禾瞧见她的动作,有些好笑:“先前昭训太过瘦削,如今正好。”她一女子瞧见了也喜欢。
“对了,听说张婉玉的生辰,昭训去了?”她语气平常。
沈岁晚回:“正是,先前锦山多亏了张姑娘,便诚心备了些贺礼。”多亏了张姑娘什么,只有沈岁晚知道。
钟少禾听言并未有多少不满,只叮嘱道:“张家与东宫毕竟不同,昭训还是少与张家或是三皇子沾扯上,免得惹殿下不快,表哥的宠爱才是昭训的傍身之本。”
这话本不奇怪,但这从钟少禾的嘴里说出来,就有些奇怪了,她可还记得先前在惊春苑酿桂花时,钟少禾对她的态度,分明与姜绫画的目的有些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大概是立冬那日,见到了崔进士开始,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亲近了起来,沈岁晚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心底有些顾虑,听说东宫的太子妃,不是钟少禾就是姜绫画,难怪姜绫画那日在小亭那般笃定。
“姜姑娘,今儿倒是并未瞧见她来赴宴。”
钟少禾漫不经心说:“她呀?姜大人游历讲学,差不多是年关才归,今年竟是到了除夕才归,姜夫人和家中小辈便在家中等着人,好像就姜太师来了。”
姜大人......她倒是从未见过,只听说他外出各地讲学数年了。
两人话音方落,就听见身后传来动静,身后想起见礼声,沈岁晚回头一看,数人抬着的宽大步撵,不是沈律是谁。
福岚见到前面的沈岁晚,笑容满面,招了招手,抬着步撵的几人缓缓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