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让跟着张家的这几位姑娘有些惊讶, 除了沈岁晚,张婉玉也将帖子下给了左丘家的姑娘和钟家的姑娘等一些人, 但除了何寒枝, 都被一一推脱了。
沈岁晚下了马车,瞧着勋国公府的宅邸, 十分气派的模样,寻茶率先下了马车,上前搀着沈岁晚下来。
左侧门那边早有个面熟的丫鬟在角门等着,在这里已经吹了许久的寒风,瞧见东宫的马车姗姗来迟,嘴角撇了撇。
秋桂吸吸鼻子上前,“昭训夫人,请跟奴婢来,两位公主可都已经到了。”
后面那句话若有若无的刺人,偏偏沈岁晚和身后的寻茶寻诗像是没听到一般,寻茶道:“两位公主来得这般快?我们还说比那请柬上的时间还早了半个时辰呢。”
秋桂脸上笑意散了些,就听最前面那相貌娇媚的女子使唤道:“带路吧。”
面前说话的女子眼睛没斜看她一眼,语气十分的漫不经心,显出一股高傲,偏偏这高傲最不该出现在她的面上。
秋桂咽了一口气,面上扯出一笑,“沈昭训,请吧。”
她家姑娘身份何等尊贵,公府嫡女,皇后侄女,是定都除了公主之外,最尊贵的女子,就偏偏心肠软,总是让这沈昭训蹬鼻子上脸。
国公府张家是一等一的世家大族,加上圣上
有一的提携偏袒,足足与钟家分庭抗礼,平分定都秋色。
张婉玉上面有三位兄长和一位庶姐,是家中的小女儿,自小就是堆锦碎玉的疼爱,偏偏她在下人面前表现出的,也是宽和知礼,善解人意的角色。
张婉玉的院落位置好,其中花树和小溪萦绕,如今正是风雪初霁,冰封剔透的模样,走过了院里的小园子,在寝阁旁边的小花厅传来阵阵嬉笑声。
秋桂扬了扬眼角:“沈昭训,前面的花厅便是了,昭训自个儿过去就成。”
对面走来一名跟秋桂打扮一模一样的身量高挑女子,秋莲见到沈岁晚,面带浅笑的屈膝见礼:“见过昭训夫人,昭训夫人请往里面请,姑娘们都在呢。”
“嗯,你这端的是?”沈岁晚看着她手上那被锦布盖着的乳白的漆器托盘,出声问道。
“......哦,方才这些姑娘们都在写诗斗画,奴婢现在现在想着现将这些拿下去。”
说完,秋莲转向跟在几人身后的秋桂,“那栀子酒没有了,秋桂,你再去拿上两壶。”
秋桂看了眼沈岁晚,“知晓了。”
花厅里摆放了火笼,暖意洋洋的,沈岁晚提裙进来,瞧清了殿中的诸位女子,除了昭映和乐安两位公主,就剩下一些年龄相仿的张家亲眷和党派一系的姑娘。
何寒枝最先瞧见沈岁晚,上前热络的挽着沈岁晚,“方才还同乐安公主说你什么时候到呢,话音一落你就现身了,当真是说都说不得。”
沈岁晚:“方才我还说鼻子痒痒的,原来是你在背后说我啊。”
被众人簇拥着的张婉玉起身,“昭训来了,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快些上坐。”
这话看着像是给了沈岁晚面子,实则提醒了厅中的众人,沈岁晚的身份。
沈岁晚面上带着浅笑,瞧着不卑不亢,“今日你是寿星,你最大,岂敢上座。”她接着道:“早前听闻张姑娘喜爱收藏画作,正巧先前封赏时,得了幅佳作,我也算借花献佛,恭贺张姑娘生辰之喜。”
说话间,身后的寻茶上前,将手上始终捧着的团花锦帛拿了下来,露出一副裱好的绢画卷轴模样。
厅中诸位姑娘一听,相熟的不相熟的,都纷纷走上前,想观摩一二。寻茶也不卖关子,就爱那个画卷展开,赫然是一副古刹听寒泉的景致。
乐安将视线放在落款处,写道“空山梵呗,尘忧了却自忘机。”
她语气里忧一丝惊讶:“竟是梵机大师所作?!”
这话惹得先前还漫不经心的几人纷纷凝神凑近,瞧清了这画,先是面上惊叹,后又不得不感叹,东宫果真是储君的龙潜之邸,旁人千金难求的好东西,也轮得到一个妾室随意的送人。
张婉玉面上浅笑:“昭训这生辰礼实在厚重,倒是让我觉着今日这些小酒小菜招待不周了。”
沈岁晚:“怎会?张姑娘客气了,我先前闲着的时候,还绣了个绢帕,绣工自然是比不上张姑娘身边心里手巧的女侍,但也是份心意,张姑娘不要嫌弃就好。”
张婉玉眼底划过一丝狐疑,面上无异样:“诶,我瞧着这昙花倒是绣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