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是我大意了。”萧印星强行挽尊,“下回绝对不会了。”
“你还有下回?”萧闯声音拔高,怒视着萧印星,他转头去找苏韫释,“苏祭酒,我觉得你们国子监只教书育人实在不够,还是要多学些拳脚功夫,这样日后若有危险也不至于手忙脚乱,无力应对。”
“英国公说得有理。”苏祭酒也正琢磨着给这群无法无天的学生们一个难以忘怀的教训,一听萧闯这么说,他登时眼前一亮,有了想法,“我这就去向陛下禀告这件事,为国子监众学子强悍体魄,丰富课程。”
萧印星坐在旁边看两人一来一回就这么草率地定下了一件大事,不由傻眼,“不是,爹,祭酒,你们不能这样啊!”
哼,萧闯鼻子出气,这时候你到知道爹了,晚了。
苏韫释也笑眯眯地看向众人,“我也深思熟虑过了,让你们这群年轻气盛的少年每日枯坐在课室确实是难为你们了,正好借此机会,国子监准备聘请先生为你们强健体质,让你们每个人都能得到充分的锻炼。”
您什么时候深思熟虑过啦!
看着苏祭酒的笑容,众人突然感觉一阵恶寒,这时,恐怕也只有王溯这种粗神经才会以为苏祭酒年纪上来,人变和蔼了。
萧印星不死心,试探地问道,“祭酒,是让我们学习马术骑射吗?”
若只是君子六艺那还好,这些他们早就学过。
做什么美梦呢,傻孩子。
苏祭酒摇摇头,笑得越发开心,“当然不是了,马术骑射之类的国子监早就有此课程,没有新意,你们放心,我会给你们制订此前从没见过的新奇内容。”
众学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无视大家满含绝望与悲伤的眼神,苏韫释随着裴昭观和萧闯他们一起进宫面圣。
皇宫门口,三人正站在殿外等待,远处,一个步履匆匆的身影焦急地赶来。
几人定睛一看。
“呦,这不是穆大人嘛。”萧闯表情夸张地喊了一句,“您怎么也来面圣啦。”
裴昭观和苏韫释对视一眼,看来是曲知节已经去过穆府了,自家儿子被抓,也难怪穆之荣这死要钱的急匆匆过来。
“三位大人有礼了。”穆之荣也没想到会这么晦气的碰到他们,他立刻整肃面容,坚决不肯在这三人面前露怯。
穆之荣心中暗恨,裴昭观这阴脸怪明明没有证据,居然就敢去他穆府绑人,看此事一过他如何卡他大理寺拨款。
四人你一句我一句,露着职业假笑,直到嘉乐帝传召,方才进入太极殿。
太极殿里,嘉乐帝坐在案前,看到他们四个进来,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几位爱卿一同前来,可是有事?”
“陛下,我没啥事,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萧闯大大咧咧地开口,“啊,对了,还有五殿下和六殿下,都没事吧?。”
知道这位堂弟一向不靠谱,嘉乐帝也没有生气,“云庭他们还好,难得你有心了。”
“哎呀,印星与两位殿下同窗,我关心他们也是应该的。”
萧闯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跟嘉乐帝插科打诨后就站在一边开始看热闹。
有着英国公缓和气氛,裴昭观率先向前一步,“陛下,微臣有要事禀报。”
“哦?是这次刺客夜闯国子监一事有结果了?”嘉乐帝眼神变得认真。
“回禀陛下,此事已有重大突破,臣与知节今早走访国子监,经过排查,发现了一名潜藏在国子监已久的奸细刘颂。”
“此人乃是国子监助教,就是他传递消息才引来刺客,此外……”裴昭观看了一眼穆之荣,“他还曾言是受国子监学生穆青阳的指使才做的这一切,目前两人均已被压入大牢,严加审讯。”
“陛下,老臣有罪。”裴昭观话音刚落,穆之荣就痛哭流涕地跪扑在地上,“是臣教子无方,让他如此顽劣,但是陛下,臣可以保证犬子只是喜欢玩闹,他是万万没有那个胆子与心思想要对两位殿下不利的啊。”
“……”嘉乐帝没有出声,只是捻着核桃坐在那里,不知在思考什么。
房间里除了穆之荣的啜泣声外,连其他人的呼吸声都放到最轻。
穆之荣仍跪在那里,他低着脑袋感受着那放在他身上的视线,突然心一横,咬住牙关俯身一扣,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瞬间,额头就一片红肿。
“陛下多年来如此信任微臣,委以重任,如今犬子犯下大错,微臣无言以对,再没有面目面对陛下,只能一死以证清白,来回报陛下大恩大德。”
说完,穆之荣呲溜一下从地上爬起,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就朝着太极殿中央的大柱子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