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解了围,宋筠也不恋战,她势单力薄,不能与萧顾月正面对抗,立刻窜进巷子游走起来。
滑不留手,因为萧顾月的命令,几波追兵窜进巷中,可惜,他们根本没有宋筠熟悉这里的地形,借着环境,宋筠反倒将人反杀,一个都没有放出去。
“坚持住,六皇子已经带着援军回来了——”瘫坐在墙角双腿流血,席鹤给众人鼓着劲。
“殿下,这么办?”
“什么怎么办,给我杀——”揪着卫隐的脖领子,萧顾月眼神癫狂,带着猩红与暴虐。
“萧顾月,还不束手就擒——”就在这时,萧云霁也带着兵马赶到。
身边的人数锐减了一半,经过了堪称惨烈的战斗,他们这才消灭了围在锦都的所有叛军,眼下,就只剩留在皇城的这些人了。
大势已去,心中突然升起了这样的想法,那些围在萧顾月身边的叛军心中不禁开始有了一种瑟缩。
“都给我打起精神,冲,违令者杀无赦——”看出这些人的倾颓,萧顾月怒吼着,威胁着身边的人,直接一刀砍了一起企图丢兵卸甲的小兵。
听到萧顾月的话,被威胁着,这些叛军又强打起精神,带着悲壮的怒吼冲向周围的人。
混乱的交战,打杀声在皇城门口响起,而周围坊中的门窗禁闭,因为双方唯一的默契,被一早提醒过的百姓都默默地等待着,闭门不出。
“殿下,我们走吧。”看出他们终究不是对手,卫隐看向萧顾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殿下,我们还有虎豹军,一定东山再起,只要逃出去,早晚能再杀回来。”
可惜,萧顾月已经有些上头,仿佛是魔怔了一般,只要一思考,宋筠那双带着黑暗与杀意的眼神就浮现在脑海中,让萧顾月无法冷静。
“殿下”见萧顾月死撑着,咬咬牙,卫隐直接扯住萧顾月开始趁乱向外逃窜。
因为混战还有爆竹燃后的乌烟瘴气,一时之间,还真没有人发现萧顾月竟开始向外逃。
只有一人,立刻注意到了萧顾月的动向,那便是宋筠。
垂死挣扎。
只紧紧地盯着萧顾月,见人有了逃窜的迹象,宋筠立刻追了上去。
被卫隐抓走逃进阴暗的巷子中,萧顾月这才清醒起来。
对,没错,虽然现在落于下风,但他依然有胜算,只要回到封地,他就可以与萧云霁分庭抗礼慢慢磨下去。
想明白这一点,萧顾月开始奔跑。
看到萧顾月想明白,卫隐眼睛刚刚一亮,下一瞬,他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缓缓低头看向那穿透他胸膛的刀刃。
注意到卫隐的不寻常,看着他被身后那如影随形的熟悉身影捅穿,萧云霁冷漠地收回视线毫无犹豫地继续向前跑。
“殿下,殿……”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宋筠从尸体上将刀拔出,一刻不停地追逐着。
两人这样奔跑着,渐渐地,宋筠觉得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熟悉。
枯树上停满了乌鸦,那间破庙就那么坐落在那里。
这让宋筠有一瞬间的恍惚,这里,分明是书中‘宋筠’死的地方。
那间破庙,死后被乌鸦分食……
刹那,宋筠也红了眼眶,密密麻麻的血丝布满眼球,嘴唇因为用力被咬出鲜血,终于,宋筠追上了萧顾月。
意识到自己不弄死宋筠是无法逃出去的,萧顾月停下了脚步,阴沉地看着宋筠。
他始终不明白,为何从最开始,宋筠便拼命要杀他,但是,在这一刻,与宋筠的眼神对视,萧顾月却莫名有种两人认识许久的恍惚,以及,宋筠本该匍匐在他脚下的错觉。
她该挣扎着向他求饶,渴求他施舍的怜悯。
看着眼前披头散发好似恶鬼的青年,萧顾月却觉得她并不该是这样。
四目相对,宋筠同样察觉了萧顾月眼神中的高高在上,漫不经心以及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压迫,他仿佛透过自己看向另一个人,看向‘宋筠’。
戾气横生,宋筠觉得萧顾月更该杀了。
“喝——”
瞬间爆发,宋筠终于完全撕开了束缚,露出了经年的压抑与扭曲。
两个同样不正常的灵魂对撞,宋筠刀刀砍向萧顾月的致命之处。
只是萧顾月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而宋筠更是一直重伤没有复原。
两人在破庙跟前扭打,鲜血交织在一起,惊起了一只只黑暗的乌鸦。
伴随着那不祥的叫声,宋筠与萧顾月缠斗在一起,萧云霁一只手扣住宋筠的脖颈,指节压在那蓬勃跳动的血管上。
一瞬间的眩晕,宋筠突然失去力气趴在萧顾月身上,只是下一瞬,她就狠狠咬向萧顾月的喉管。
“啊呃——”狰狞着发出哀嚎,萧云霁手下越发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