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白不自觉地念着宋筠名字,平生第一次感到心动,她才发觉,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那么苦涩。
为什么呢,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没有了在驿馆那时的一腔热血,冷静下来的江宛白不能,也不应该将这份感情说出。
这其中牵杂的太多,她的身份,江府一门的生死,纵然相信自己即使将所有合盘说出,宋筠也绝对不会改变对她的态度,还会如初的将她视为好友,但江宛白也明白,这一切其实与宋筠没什么关系,她不应该把她牵扯进来,这对她不公平。
宋筠就应该像现在这样,永远是那么温柔坚定,让人如沐春风,所以,就让她将这份感情埋葬在心底吧,能这样偷偷地喜欢他遍足够了。
笑着留着泪,江宛白攥紧了那个石头挂坠。
并不清楚江宛白心中的千回百转,也不清楚爱情使人盲目,情人眼中出西施的江宛白凭空给自己套上了多少层滤镜,宋筠此刻在思考,如今火突大凉添了这笔人命官司,嘉乐帝与一众朝臣究竟会如何做,他们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
第98章 醴朝
◎鱼龙游舞,灯火佳节◎
如宋筠所想, 宫中,嘉乐帝也在与人商讨此事。
“如曲少卿所说,那大凉将军隐藏在使团中混入大玄,必然所谋甚大, 只是人已身死, 到不知他到底为何而来了。”
“陛下, 这并不难猜测。”裴昭观分析道, “大凉多年来一直野心勃勃, 此番这大凉将军潜入大玄, 必是想挑拨大玄与火突之间的关系, 那桑格目中无人,正合他心意,若真让他做成此事, 火突与大玄边境必有一战, 到时,大凉就可坐收渔翁之利, 趁机扩大自己的势力。”
虽然只是猜测,但裴昭观却完全命中事实。
萧闯:“裴大人言之有理, 这大凉果真是狼子野心,防不胜防。”
裴昭观:“还好此次他并未得逞, 反倒是与火突结了仇,也许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 让他们两败俱伤, 也好缓解大玄边境的压力。”
杜方明:“陛下,臣也赞同裴大人所言, 只是只凭羯狄与胡科畲或许不够, 为了稳妥, 我们也应该派人去火突与大凉王庭走一趟。”
“如太师所言,英国公,此事就由你负责,切记,务必秘密进行。”
“臣遵旨。”
*
“王爷”
宫外,嘉乐帝专门为萧顾月准备的景王府中,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恭敬地站在那里,明明前面的人姿态悠闲,都没有正眼看他,可黑衣人却仿佛有眼睛看他一般,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说吧,发生了何事?”拿着一把鱼食,萧顾月专心致志地喂鱼,面带笑意地看着池中的鱼儿为了饵料而不停游动,争抢。
“火突大凉即将有战事发生。”
扔饵料的动作一顿,萧顾月收回了手,目光穿透那满池的金鱼不知看向何处,“哦,是么……”
看来大玄这次又不会伤筋动骨了,真有太可惜。
“……继续盯着,有事及时回来汇报。”
“是,王爷。”感觉身前之人似乎并没有生气,黑衣人双眸晃动,悄然退去。
待人走后,萧顾月直接将手中的饵料一把撒进池塘,看着那些金鱼像被什么蛊惑一样发疯地撕咬,萧顾月心中却始终一片阴霾。
算起来,他已回到锦都多时,多年来精心布置,本应该如臂使指,可不知为何,自从回到锦都,他却事事不顺,那种感觉就仿佛有一个洞悉了他的一切的人,藏在身后用手中细弱的丝线无形中微微转动方向,挑弄关节,让事情迈入与从前完全不同的地方。
不知不觉被勾起怒火,掌控情绪,萧顾月伸出手掌紧握住围栏,也许他不应该这样心慈手软了。
*
另一边,桑格与契必力的尸体最终被运送回去,为表示对番邦的友好,嘉乐帝特意派了英国公随行。
也是隔了很久,久到冬雪落下,锦都被寒气笼罩,一片银白,宋筠才听说,在大玄边境之外,火突与大凉开始激烈地互斗,战火不断,他们疯狂地报复甚至波及到了其他小国,往年时不时骚扰大玄边境的举动更是因为此次战争而被迫停止,无影无踪,边境的百姓难得过了个好年,守边的将士们也能修养很长一段时间。
难得没有什么事情,萧顾月也沉寂得很,能放松些许,这段时间,宋筠收货了一个勤学好问的师弟,与席鹤那边也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通过在鹿城的医馆,宋筠了解到,席鹤他似乎一直没有停下追查的脚步,虽然线索难寻,但他已经开始怀疑并锁定萧顾月,就是不知何时他才能找到确切的证据了。
还是一样与萧印星他们打打闹闹,除了他们,江宛白也时不时来找宋筠,那天的称呼变化后江宛白就没有再改过,她们有时能多说几句,有时只是简单聊天,但宋筠记得每次见面时,江宛白的腰间总是挂着一个平平无奇的石头挂件,有一次宋筠问她为什么总只挂着这一个配饰,江宛白愣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道是因为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