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一言不发走掉,要么是他笃定他很快就能回来,她不会知道此事,要么是这事他不好告诉她知道。
可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他隐瞒于她?
云葭并不是那种事事都要知晓的人,只是以她对裴郁的知晓,他绝不可能在明知道她会为他担心还这么迟都不回来。
她面上的担忧隐藏不住。
徐琅即便心大也能瞧得一清二楚。
“姐,你怎么了?”徐琅奇怪地放下手中的茶碗,心思一转,他想到什么,立刻变了脸,“你是担心裴郁出事了?”
“我怎么忘了那个害他卷子被偷的人还没找出来!”
“不行,我得出去找找他!”徐琅说着也紧张地站了起来。
云葭见他这个反应倒是回过神了。
她忙伸手拉了他一把。
等徐琅站住,目光不解地回头看向她,云葭稍缓了一口气与他说道:“裴郁没出事,我刚突然想起来他跟我说过今日要出去,是我睡糊涂,忘了。”
虽然不清楚阿郁到底去哪了。
但既然是他自己离开的,至少可以明确他是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至于如今迟迟未能回来……云葭一时也不确定他究竟是出事了还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但不管如何,还是先不要惊动旁人,免得阿爹和阿琅他们为他担心。
好在这会阿爹和霍姨还未过来,就阿琅一个倒是也好哄。
听她这么一说,他果然没有怀疑。
很快就又松了口气坐了回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出事了。”
他重新又恢复了原本的面貌。
云葭则走了出去。
“我让人去传膳。”她边说边往外走,脸上温柔的表情在离开徐琅的视线之后便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待走到外面。
惊云就侯在廊下,看到她出来,正要向她请安,忽然扫见她脸上的表情,不由微怔:“姑娘,怎么了?”
她低声问云葭。
云葭压着声音与她交待:“你让叶七华跟季年他们先出去找下阿郁。”
“二公子怎么了?”惊云惊讶道。
云葭抿唇:“我也不知道。”
她就是莫名的有些心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却又说不上来,手压着心口,云葭蹙眉感受着里面狂跳不止的心脏,与惊云道:“先不要惊动旁人,尤其是不要让阿爹他们知道。”
惊云见她这般模样,自是不敢多言,忙点了点头,便立刻往外吩咐去了。
目送惊云离开。
云葭又在廊下独自枯站了一会。
她双手无意识紧握着,抬头望向外面的天。
雨已经停了。
天也彻底黑了。
院中灯火摇曳,人影憧憧,却未有她想要等的那个身影。
“姐,你怎么还不进来?”
直到身后再次传来徐琅的声音,云葭这才回过神,她忙扬声应道:“来了。”说着却又看了一眼外面,眼见依然没有裴郁的身影,她这才失望地收回视线往里走。
等徐冲和霍七秀过来的时候,晚膳已经布置好了。
有云葭的话。
二人显然也未曾起疑,只当裴郁是真的有事出去了。
徐冲还十分乐见其成,觉得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就得多结交下朋友才好。
等吃完晚膳,一家人说了会话便各自回房了。
云葭却未往九仪堂走,而是在朝前厅走去,本想询问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却见有个门房那边的人急匆匆走了过来。
彼时她正跟惊云走在院中。
瞧见这副画面,自是皱眉,惊云把人喊了过来:“急匆匆做什么去?”
那门房的人听到声音看过来先喊了一声“惊云姑娘”,在瞧见她身边的云葭时,更是立刻变了脸。
他大步过来,先同云葭行了个礼,而后与云葭说道:“姑娘,庄子里那个明家小子又来了,说是要见您。”
他这话一出。
云葭还未说话,惊云就率先皱了眉低斥道:“为着这么一个小子着急撩火的,平日的规矩都忘了?”
“姑娘不是说过不用那个小子,让他乖乖回家去吗?你竟还特地过来打扰姑娘!”
若是以往得空时,云葭知晓明暄过来,许是还会见他一面。
她其实还是蛮欣赏这个小孩的。
只是今日她实在无心于此,正欲离开,便听门房那个下人说道:“是是是,我们一直都谨遵姑娘的教诲,只是今日那小子是骑着二公子的马来的,我们……”
“你说什么?”
原本准备离开的云葭立刻停下步子,回头问道。
不等门房回答,她便已大步往外走去,边走边问:“他人现在在哪?”
少见姑娘有这般焦急的时候。
门房愣了一下,还是被惊云拍了下胳膊才回过神,一边急匆匆跟在云葭身后,一边答道:“就在门房旁边的屋子等着,小的们问他找您做什么,又问他二公子的马为何会在他那,他一直不肯说,只说要等见到您才肯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