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因为她的反应而开始变得有些冷场。
高老夫人的脸色都有些变得不大好看了。
她不愿给高氏相看,其中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沈杳的性子实在是太过不驯了。
好好一个女儿家,脾气却倔得不行,就像一匹怎么驯都驯不服的野马,让人看着就头疼,也不想靠近。
沈夫人也没想到沈杳会是这样一个反应。
明显能够感觉到屋内的气氛开始变得不对,尤其是罗汉床上那位……她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大脑也变得空白起来,生怕她们生气,沈夫人刚想训斥沈杳一番,就听到上头传来云葭温和的嗓音:“沈夫人,回头让沈姑娘私下来家里找我玩吧。”
“你们这么多长辈看着,倒让我们不知道说什么了。”
云葭一句玩笑话打破了屋内的僵局。
沈夫人长舒了口气,她刚才是真的以为……
既然云葭开口了,高老夫人也就没再为难她们母女,嘴里淡淡一句:“坐吧。”
沈夫人这会也不敢再开口了,轻轻答了一句是,便忙拉着沈杳坐下了。
沈杳却忍不住朝座上的云葭看去。
她不是不识好人心,她知道她是在替她解围,可她不明白,她们无亲无故的,她为何要这么帮她?沈杳不由蹙了眉。
茶过三巡。
屋内也说了一会话题。
云葭终于说明来意了:“高奶奶,其实我今日过来还有件事想拜托您。”
高老夫人惊讶。
“怎么不早说?”她说着放下手中的水果盘,看着云葭等着她往下说。
其余人也都消了声。
云葭笑道:“我阿爹要成亲了,他想请您帮忙去女方家提个亲。”
如平地炸起的惊雷。
众人只觉得耳边都开始嗡嗡叫了。
不说旁人,就连高老夫人也愣住了,就连说话都开始变得结巴了:“成、成亲?你爹要成亲了?”老人明显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怎么可能不惊讶呢?
整个燕京城谁不晓得他们这位诚国公独身多年。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替他做媒,她早年也替人做过,但都被他拒绝了。
眼见他十几年都一个人过来了,众人便也都以为他是真的打算一个人一辈子了,没想到这突然竟要成亲了!
“这要娶谁家的呀?”高老夫人问道。
其余人也纷纷看着云葭,就连沈杳这会也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云葭的身上,不知为何皱了眉。
云葭也没有隐瞒,笑着同人说了霍七秀的身份。
高老夫人听罢立刻就皱了眉:“怎么是个商户?”
有福安侯府的人知晓霍七秀身份的,也怕老太太说话直得罪了徐家,便笑着补充道:“这霍老板做得生意挺大的,咱们这燕京城中有不少店铺都是她的呢,我听说她还去过海外,十分有见识。”
“国公爷这样的大丈夫,也就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了。”
高老夫人听完却仍不满意。
徐冲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也是她那老姐姐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这前一个妻子不是东西,有了相好的连脸面都不要了,抛夫弃子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如今好不容易改了心思要成亲,偏偏又是这样的身份……
她是想着徐冲能有个伴,能陪着他好好过,但这怎么能是个经商的呢?
商人最是重利。
这差得也实在是太悬殊了一些。
云葭虽知老太太是为他们着想,但也不得不庆幸,今日亏得是她来了,要不然就阿爹那个脾气,估计这会就得黑脸了。
“霍姨虽然是经商,但对我们都很好。”
“而且她每年还会布衣施粥,做不少善事呢。”
听云葭软着声,高老夫人也知晓这事他们父女俩早就定好了,不可能再改了,她也就是心里有些不高兴,但也不可能仗着身份做什么。
心里虽然不高兴,但高老夫人还是开口问云葭:“日子定好了?”
云葭笑道:“定好了,就在十月初五。”
高老夫人听罢这个日子又想皱眉,还未开口就听身旁云葭说道:“是钦天监定的日子,说这个日子好,阿爹就挑了这个。”
“钦天监?”
高老夫人吃惊。
其余人也都是一样惊讶的神情。
云葭事先未说,此刻却没有隐瞒,是担心老太太去霍家给霍姨脸色看,便笑着与她说道,也算是说给别人听:“阿爹昨日进宫跟陛下说了这事,又顺道去钦天监卜了个日子。”
钦天监那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专门给宫里的贵人算吉凶、看天象的地方,虽然其中的官员品级都不算高,却十分受人敬重。
能同意诚国公去算日子,可见陛下已然同意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