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假结婚骗她的死骗子!
郗雾服死他了。
额头抵在她的后颈上,没几分钟呼吸便均匀下去。
她也没敢动,只是淡淡叹了口气。
这架势一看就是一夜没睡。
慢慢在他怀里转了个身,细细看着他。
清绝至死的皮囊。
标准至极的三庭五眼。
匀称无比的脸部骨骼。
那双凤眼哪怕闭着都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凶相。
他的睫毛很长,郗雾以前就发现了。
吻他的时候,他的睫毛会颤。
司洛林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他在和她接吻的时候没有那么游刃有余,至少耳垂的颜色从来没有正常过。
只是生了一张高岭之花的天然凶相。
郗雾不自觉笑了笑。
司洛林,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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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个月后,成都。
事情就是这么发生的。
司洛林没有结婚,依旧单身,他在骗她。
郗雾原先不知道目的,可她现在知道了。
谁都心知肚明,谁都小心翼翼,谁也都绝不让步。
她不想活着,可她却希望司洛林好好活着。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两个人怎么会到这种地步。
果然,有的时候话就不能说开,因为后果并不一定能被接受。
她不想报复任何人,但欠她多少,就得还回来多少。
这是她的规矩,这是她认为的规矩和两清。
她闭眼睛,翻了个身,开始入睡。
不知怎么,她就想到了九个月前和他鬼混的开始。
那是她刚知道司洛林用假结婚骗她的当天。
她不知道司洛林当时在内鬼。
没记错的话,这家酒吧是“人脉小王子”褚颜午开着玩的,最大的用处就是为了聚他们那帮狐朋狗友。
也是为了给生意人一个感到自由的空间、一个忙碌之余可以喘口气的地方,更是方便他交朋友的地方。
褚颜午喜欢交际、喜欢谈判,喜欢从不同的人的话术、语言、经历中拓宽认识这个世界的角度。
这就是褚颜午做酒吧的初衷。
四年了,好像谁都变了,但好像谁又都没变。
与其说内鬼是酒吧,不如说是会所,功能更接近古代的客栈。
攒局的目的自然是联络友谊、扩圈子,而扩圈子的目的是资源置换。
所以说白了,与其说这是一群不务正业的公子哥花天酒地的声色场,不如说是在欢声笑语中完成一场又一场的谈判。
但这是太子党的本事。
普通的玩咖就真的只是玩咖,就真的只是酒桌文化的继承者。
公子哥儿大都会带着自己的女伴。
司洛林以前每次都带她,但她如果某天觉得没心情,那么司洛林就会回绝这个局。
因为说白了,司洛林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或者说,他很不期待自己成为一个商人。
比起这个,他宁愿待在天文馆里,用天文望远镜看一下午的宇宙太空。
心情好可能会通过一系列计算预测下一波流星雨出现的时间,然后算好时间揪她去看流星雨,即使她把全副的不情愿写在了脸上。
又或者一个人待在射箭馆里,狂妄淡定的拿下十次中心靶。
当然,因为郗雾性子太傲,只要两人一吵架,她绝对不会先低头,但司洛林也不是什么善茬。
他坏的明明白白。
他会主动低头,但绝不认错。
等郗雾气消了,就把她拉去蹦极。
他把她推下去的那一刻,郗雾已经想好了揍他的一百零八种姿势加工具。
当然,司洛林不可能让她揍,但是会为了让她消气并给她点面子,主动去跪遥控器。
照例,换一个台就被枕头砸一次。
郗雾在别人眼里是傲、是高冷、是不好惹,但司洛林这里,应该只有一个形容词。
暴躁娇花。
曾经的郗雾觉得她在他那是个例外,他一定是爱她的。
可现在的郗雾回想曾经,却发现,今天的司洛林终究不是曾经的司洛林。
人总归是要变的。
但其实……又能变到哪里去?
高中的时候,司洛林每到假期,必把她拉到小洋楼的电视机前,看他搜集了一整周的天文宇宙纪录片,郗雾超生气,但会乖乖配合。
因为等价交换,司洛林要给她当人物速写的模特。
一想到司洛林标准的三庭五眼和过于出色的头肩比……
……忍了。
纯流水线制作的头盖骨她实在画腻了。
划算的买卖。
让他们在高中的时候建立了无比牢靠的地下关系。
明明闭着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只好睁开眼睛去拿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