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客气一个抱枕丢过去。
奔波的第四天,我把薪水标准略降一降,立刻很顺利地找到工作--在一家文化传播公司做外语编辑。
兴致勃勃地回家,江一念与我庆祝,开了一瓶家里存的香槟--我一个人喝,他乖乖喝果汁。
“为美丽的职业女性席艾小姐重出江湖干杯。”江一念举一举杯子。
“啊,今后又要开始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职场生涯了!”我连连感叹,非常的言若有憾。
“本应由我来照顾你。”江一念甚歉疚。
“呵呵,你当然要照顾我,得每天为我洗衣做饭铺床叠被,相信我,你会很忙……”我嘿嘿笑。
旁边正在擦窗户的常姨听了我的话,立即紧张地冲过来问:“席小姐,你要辞退我了?”
江一念笑出来。
我瞪他一眼,正色对常姨道:“不,我的意思是多分派一个任务给你,以后每天给这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江同学上一堂家政课。”
“不要冤枉我,我明明会洗碗。”江一念不服气,拿了我手机去翻找我以前在他洗碗时拍的照片以作证据。
我哈哈笑。
公司里的工作并不算太辛苦,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虽然一来一去只剩不到半小时,但我依然每天中午玩命地往家里赶。
老板察觉后表示关怀:“为什么中午不在公司睡个午觉?”
我老实回答:“男朋友在家,不放心。”
从此,我成了公司里公认的一号管家婆,同事们纷纷对我的男朋友表示同情--有够衰的,掉到我这种残酷的铁腕统治之下,连个中午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我回家讲予江一念听,笑得他。
江一念离开医院后,较之从前有了一个很大进步--开始学会自觉地吃药。精神也还好,可以每天晚饭后裹好外套绕上围巾,与我手拖手出去散散步。
从我们住的地方西侧出去,是一条异常安静美丽的小街,一路有不计其数的卡爱小店让人流连往返。
一天,我刚买了一条民族风的石头手链,正美得不行,江一念突然道:“诶,差点忘记了……”
“忘记什么?”我问。
他神秘地笑,解下围巾蒙住我眼睛:“你跟我来。”
我数年没有玩过这种把戏,哭笑不得地蒙着眼睛被他拖着手走,边走边忍不住念叨他:“谁许你走那么快的,慢一点!”
大约五分钟后,停下,左传,耳边听得几声玲珑笑语和江一念压得低低的说话声,我好奇得心里好似猫抓。
终于,江一念温柔解下蒙住我眼睛的围巾,我当场就傻了--眼前根本是每个女孩子都曾幻想过的DREAM HOUSE--乳白的格子门窗,地上毛绒绒的地毯上铺一层厚厚的干花花瓣,所有的桌椅橱窗都是清香的原木,层层叠叠的蕾丝窗帘上绣小朵小朵的玫瑰花--而在这样一间屋子里,到处站着坐着的都是布偶娃娃,有的穿精致丝裙正在弹琴,有的穿工装裤手放在衣兜里吹口哨,有的头发卷曲背上一对小翅膀,有的性感妩媚身材绝佳……我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啊--慢着,我面前这个--穿大毛衣,格子裙,长羊毛袜,头发梳两个辫子,怀里抱一大束SUNFLOWER,鼻子有点扁,笑容有点傻--我呆呆看着,惊得说不出话来。
“很早就为你订了这个娃娃,我第一次见你,你就是这个样子。”江一念道。
“每一块布料每一种材质都是这位先生亲自确定的呢。”旁边可爱如娃娃的小女孩店员大是羡慕地说到。
我俯身轻轻抱起那个娃娃,转身抱住江一念,在他耳边悄悄声问:“我的鼻子真的那么扁吗?”
……
江一念差点昏倒,恨恨地捏捏我的脸颊:“死丫头。”
“死丫头都要乐疯了。”我不顾有人在旁,踮起脚在江一念面颊上印上一吻,抱着娃娃挽了他欢呼雀跃地往外走。
幸福如同花开放,我忍不住想大声唱歌。
兴致高昂,不觉一出门差点撞上一位中年女士,我急忙告了声:“对不起。”等着她走开。
可是她不动。
我莫名其妙,却见她双目灼灼看住江一念,神情一如贪婪小童看见糖果。
江一念怔住,面色很难看。
“念,我居然还能再见你……”那女人迫切地上前,眼中闪现骇人精光。
江一念退了一步,猝然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不想那女人珠宝累累的一只手急切地就往江一念胸前印去,嘶声道:“你忘了我了?你不记得我了?你有了新客也不要不理我……”
江一念面色白成一张纸,挡住她的手,拉住我转身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