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听到秦聿问“今天的我让你更加失望了吧”的时候,林佑今一时间没能答上话来。
等汽车重新发动,已经平稳行驶之后,她才整理好了措辞,只是没直接回答:“说起来,是我不负责任的将听到的墙角不加以证实就转述给你,如果我没问,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场面。”
秦聿叹了一声:“事情变成这样和你没关系,不必将不属于你的过错都一并揽下。”
“没有,”林佑今摇头,她声音冷静的近乎绝情,“我不是自揽过错,只是后悔当初因为一时多言而将自己也牵扯进来。假如那时候我选择不说不问,你的怀疑就永远只属于你自己,你要如何处理都与我无关。”
秦聿平视前方没吭声,但是握着方向盘的十指收紧,骨节凸起青筋分明,清楚暴露了他烦躁的情绪。
林佑今话里话外的后悔不过是为了她自己,恨当初因一念之差而没能划清界限,才会有今日被他牵扯进来的机会。
“我与她提联姻,只是想问她是否觉得我们的婚姻会是她过去的重蹈覆辙。”
“阿今,我们和他们不一样,”秦聿在路边停车,他急于分辨不同,“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林佑今扭过头没看他:“这重要吗?即便之前有,现在也没了。”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他解开安全带,越过中控台,握住她的肩逼迫她望向自己,“你看着我重新再说一遍。”
“再三追问没有意义,”她用力掰开秦聿的手,“你母亲说了她会重新考虑,这件事我不想再谈了。”
“你还没和你父母提过吧?是因为你认为我会尊重你的意愿,我母亲能理解你的想法,所以你觉得只用说服我们就行了,对吗?”
林佑今正是这样想的,她最是擅长权衡利弊,在多种选择里知道怎么做能最快达到目的。
而这番质问将她的精心谋划、各种思量都剖析开来,但她依旧答得干脆:“对。”
“如果我母亲同意了,但我依旧坚持要娶你,你认为你父母会听谁的呢?”秦聿一脸的平静如水,语气分明无比柔和,可说出来的话竟像是一种威胁。
林佑今却忽然笑了,眼底的冰似在融化,身体向他靠近了些,缓缓伸手抚上他的面颊。
左侧的脸颊上,关玉媜留下的巴掌印已经淡了,只是指甲留下的划痕还有点明显。
林佑今柔软的指腹划过他的唇角,略过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深邃的眉眼上。
秦聿无波无澜的眼中倒映出她柔和的面容,声音也无比轻柔:“大不了做一辈子怨侣,就像你父母那样,后半生相看两生厌,这样你就满意了?”
话音落,车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秦聿与她僵持对峙着。
林佑今笑意盈盈毫不退缩,那只手还游走,一寸一寸向下,像是要用触觉将他的模样勾勒。
秦聿终于败下阵来,拉过她的手腕紧紧攥住,那手腕纤细脆弱,仿佛一折就断。再松手时,白皙的皮肤上已然留下清晰的五指红痕。
他话到嘴边有千言万语,喉结上下滚动,可到最后都没说一个字。
秦聿重新系了安全带,再次发动车子,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半山。
车还没停稳,林佑今半只脚就已经踏了出去。
偏偏脚下没数不曾落稳,不小心一崴,鞋跟就断了。
“啊——”林佑今惊呼了声,意外之余,疼痛也随之传来。
她扶着车门不上不下,前一秒分明还高高在上,和秦聿互不相让,现在又尽显狼狈。
不用说,脚踝必然是肿了,她侧身借力在门上,下了车小心翼翼挪动着。
秦聿锁了门本来要去扶她,但见她一拐一拐的动作,刚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林小姐,需要帮忙吗?”
这一声林小姐喊得林佑今想弯下腰捡了鞋子扔他脸上,这分明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故意在旁边看她笑话。
而她怎么想就怎么做,还真捡了鞋子要砸。
只是她刚直起腰,扶着车门还没站稳,整个人就失了重力,双脚离地。
眼前视线一晃,天地都在旋转。
后知后觉了才反应过来,是秦聿直接把她扛了起来。
林佑今拿断了鞋跟的高跟鞋砸在他背上:“你干什么?”
“别动。”那一下还是有点痛的,秦聿不禁加快了脚步进门,“敏姨,有冰袋吗?有人崴了脚。”
闻言林佑今又一巴掌打在他背上,然而那力道不过洒洒水,秦聿这下连眉头都没皱,只是惩罚似地将她丢到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