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电话那端没回应,他又劝:“二叔从不曾亏待你, 如若他真有心掌家,你便劝他不必守着不婚承诺。日子是自己过,外头的流言无需太过在意。”
关玉媜听了反是更加生气:“到头来是我不讲道理,显得小人之心了?我明明是为你打算,你不领情就也罢了,竟然还这样说。你以为他终身不婚是为了什么?”
电话那头略带哭腔,想来是被秦聿气的。
关玉媜没了丈夫十几年,就牵挂这么一个儿子,偏生还不贴心。
她平日没少把那句“生块叉烧都好过你”挂嘴上,今天秦聿没给她说出来的机会。
“周日我会来的,但不必特意等。”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没了母亲的抱怨,顿时耳根清净。
如果能借周日吃饭的机会重新向林佑今介绍自己,秦聿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他想不到完美的措辞,能解释先前隐瞒的种种行为。
连不说名字这件事在林佑今看来都是不真诚,那其他的所作所为岂不是更过分了?
他口头答应了母亲周日赴宴,实则仍有犹豫。
明知早晚要面对,却始终在退缩。
有时候他多希望自己漠然些,反正都是联姻的牺牲品,何必在乎那么多,便也无需在意林佑今如何做想。
但秦聿之所以是秦聿,就在于他从不做强人所难的事。
自己意愿无所谓,只是无论如何都一定不会让旁人勉强。
秦聿本想在试探到林佑今对联姻和未婚夫的态度后就收手,可事已至此,他发觉局面逐渐失控。
是他,也是林佑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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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课后,唐淑瑶跑来同林佑今说了个消息:“Crane仍打算自己办个私人生日party,他还是邀请我们去的。”
“你那天不是听见了吗?我得要去秦家吃饭。”林佑今被娱记威胁后就想通了,她的确该远离唐鹤予,不是因为怕传出绯闻,而是不能让林家有被人编排污蔑的机会。
“那你也说了啊,中午一场晚上一场,完全来得及。”唐淑瑶不会轻易放过她,跟在她身边好言相劝,“我一个人去多没意思啊,没有认识的女性朋友,好尴尬的。”
林佑今不为所动:“你这么自来熟,还知道尴尬两个字怎么写?”
唐淑瑶见自己劝不动,只好摊牌:“其实是Crane再三拜托我,一定要请你一起去,他都开口了,我怎么好拒绝。”
“他的话你带到了,你的任务完成了。”
“阿今你就陪我去嘛,难道你还是因为介意他的身份?”
林佑今不准备把自己被勒索威胁的事告诉朋友们,一个是此事牵扯复杂,一个是不想他们担心。
但唐鹤予算不上局外人,这件事应该告诉他,于是她改口:“好,我跟你去。”
“说定了啊,周日你结束了就来我家汇合。”
两天转眼就过,周日一早,钟敏去敲门喊林佑今起床:“茵姐让你快起来准备,早点去秦家,别让长辈等。”
杰西自然跟着一起来,在林佑今洗漱的时候,她按照廖兰茵的吩咐挑好了衣服。
是一条倒褶袖款式的纯白色连衣裙,收腰宽摆,长至脚踝。
鞋子配了双亚麻色漆皮高跟,水晶绑带。
素净的完全不是林佑今平日的穿衣风格。
她只扫了一眼,自己打开衣柜重新选起来。
杰西早猜到了,所以没出声,自觉坐到化妆桌前准备刷子。
“秦太太中意什么服饰?”林佑今记得那日寿宴她穿了身绣金旗袍,“你看我穿这件如何?”
她从最角落的门里面取了件斜襟旗袍:“多巧,也是白色。”
倒大袖,水滴领,绣球纹饰。
鞋子由水晶换成缎面,仍旧相衬。
杰西见她换完之后忍不住夸赞:“这种风格也好适合你。”
衣服雅致衬得人越发端庄,而这正是廖兰茵要的效果。
林佑今又怎会辨不出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嗯了声没多说。
她坐到桌前:“化妆吧。”
下楼后廖兰茵看见她的穿着,不着痕迹皱了下眉。
虽不是自己开始选的,但好在换得并不夸张,最终没说什么。
她清楚是林佑今存心作对,懒得计较,起身道:“行了,走吧。”
秦家旧宅在濠江,自秦恩祥去世后,就一直是秦恩庆在住,关玉媜则搬到了石澳。
豪门间多秘闻,个中缘由随随便便都是一篇狗血报道。
林佑今以为今日不会在关玉媜家见到秦二叔,未料一进门,就看见同样也是刚来的秦恩庆。
今日并非正式的家长见面,故而林耀生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