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鹤予身后在骂人的正是唐秉荣,他冲手下人发火,又摔了一屋子的东西,剩下满室狼藉。
林佑今和秦聿对视一眼,那意思是告诉他吧。
“他叫仇真,以前是一家报社的员工,但风评很差,后来被辞退转而当起狗仔。”
秦聿把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了他,包括那家报社的名称和地址:“其余的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去问问他以前的同事和老板。”
唐鹤予道了声谢,欲言又止几多回,剩下的话没说出口,只道:“等这件事处理好了,下回我请你们吃饭。”
那声音轻了不少,对着秦聿这样说有点别扭。
而在挂断电话前,林佑今和秦聿都听到一句清晰的怒骂:“找到他,不留活口。”
他们确信,此人是唐秉荣无疑。
因为仇真的报道,便轻而易举毁掉唐秉荣为唐鹤予安排好的出生和履历,他自然是恨不能将对方千刀万剐。
只是当林佑今和秦聿听到这话时,一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样的做法,到底正确与否呢。
第47章
上一秒的天还是艳阳高照, 转眼乌云蔽日,狂风呼啸。
路上行人匆忙躲雨,有人跑进商场, 有人躲在檐下, 三三两两间隔而站。
雨水顺着顶棚滑落, 各种声音汇聚, 组成一支交响曲。
檐下避雨的行人间或聊着天,不用刻意听,时不时便传来唐秉荣、唐鹤予的名字。
“都说他不近女色,想不到原来是个情种。”
“这记者也真有点本事。”
“可不是,没点本事也不敢写他吧。”
“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针对?”
“这不明摆着, 如今谁最仇视他还用说吗?”
……
急雨来得快停得也快,挤挤挨挨一排人很快就散了。
交谈声同样散在风里,于他们而言那不过是生活中的调味剂, 茶余饭后增添乐趣的谈资。
没人会花大把时间在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上。
在他们看来,唐秉荣的名声早就一塌糊涂, 自然也不在乎那些小报八卦如何编排。
在一张纯黑的纸上再泼一层墨,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倘若换了唐鹤予, 可能会比较关心。
但顾显中意不在此, 他不过是借助纸媒将消息传开,让那些觉得和自己有关的人看到。
他和唐秉荣都在对方社团里安插了自己的人,至于混得如何全凭本事。
听到对方为此气得跳脚,顾显中终于舒了口气觉得心中畅快无比。
仇真除了高兴还有点骄傲, 若不是他运气好肯定没这么快有所发现。
若不是他肯吃苦,不嫌麻烦跑去上海一个一个走访询问, 搜集调查,哪会有今天的局面。
“顾爷, 你说我这篇报道值不值裱起来当艺术品收藏。”
顾显中冲手下挥一挥手,两人抬来一个箱子放在桌上。
“不用你说,我也有这个打算,”他吐出烟圈指了指那个箱子,“打开看看。”
仇真没犹豫,转开卡扣掀开箱盖,露出里面富兰克林的头像,一捆一捆摆放整齐。
他笑意更甚,眼睛弯成两条缝:“顾爷,这……”
“我说过保你下半辈子平安无事,自然也要让你享尽荣华富贵,”顾显中看惯了形形色色之人见钱眼开的模样,仇真也不能免俗,“我说了我从不亏待手底下的人。”
他又摆一摆手,吩咐身后的人:“阿龙,等会儿送仇大记者回去。”
“那就多谢顾爷,将来还得仰仗您多合作,”仇真呵呵笑,更显奸诈小人相,“一晚没合眼,我就先回去了。”
顾显中好心提醒他:“仇记者,这几天最好别落单,我虽然会派人跟着你,但也保不准他们有疏忽的时候。”
仇真没听出这话里的深意,还感恩地道谢:“顾爷办事我一百个放心。”
阿龙问了仇真的住址,一路护送他回家,还好心帮他把钱箱搬上楼:“仇记者,我就在底下守着,你有事随时叫我,如果没看到我的话就是我去找人换班了。”
仇真又对他感激不尽,递了根烟同他称兄道弟:“阿龙是吧?有劳你了。”
防盗栅栏拉上,大门落锁拴上铁链,仇真感到一身轻松。
他将钱箱搬到客厅,那里没有茶几,只铺了块地毯,说是地毯也不尽然,像是从窗帘布上随意裁了一块下来。
整箱美钞数到他手软,足够他下半辈子高枕无忧、吃穿不愁。
沉浸在喜悦中的仇真正畅想着纸醉金迷的未来,哪会料到自己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