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辞尴尬的咳了一下。唐三木这才注意,立即站了起来。
随着唐三木站起来,秦艽看见了一张他不想见到的脸,准确的说是仇人的脸。
由于秦艽伤的不轻,身体多处骨折,瞿辞感到愧疚,就带着他去别处疗伤。这地方正是竹林身后墓地的一角。
年轻身体好,再加上唐三木的悉心呵护,瞿辞的疗养圣地,一周时间,秦艽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褪去了木乃伊的装扮,秦艽瘦了一大圈,眼睛陷了下去,脸也没有之前的圆润,之前的一个月,唐三木算是白养了。
不只是秦艽,唐三木也消瘦了许多,隐约间秦艽又闻到了药味,他知道唐三木又开始犯病了,这次是真的病。
鸟语花香,天空晴朗。
这是瞿辞第一次这么郑重的和秦艽说的话,“在此谢过公子,对于当时想致你于死地,很抱歉,鄙人也不知怎么偿还,若以后有所托付,在下定肝脑涂地不负所托。”
说实话秦艽到现在也不愿相信。
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人竟是那个面露獠牙,恶毒阴险的槐序王。
在秦艽塞给唐三木符的时候,在作法中间,秦艽就被唐三木打晕过去了,只是紧紧他没有武功,没有内力,但打晕秦艽这点力气他还是有的。
看着狼狈的秦艽,唐三木感觉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他不应该这么自负,自负到凭着自己和秦艽的初出茅庐就能抢到紫珠,更错的是,就不应该答应瞿麦来侵入这狗屁的槐序节,什么平白人命,天下苍生,现在他只想眼前这个还不到弱冠之年的少年好好的活着。
在朱山上当一个衣食无忧的小少主不好吗。什么狗屁江湖恩怨,什么邪门歪道,主持大局都统统的闪一边。
唐三木取下了秦艽被血染了的面具,用手轻轻的擦着秦艽脸上的灰,又理了理秦艽的衣服。随即把自己的口罩也取了下来,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盖在秦艽的身上,随手点了符,把秦艽送了出去。这个咒语是秦烨教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槐序王看着唐三木背着自己,一副如同丧偶的悲伤样子也就没在意,直到一阵阴风刮过,本躺在唐三木怀里的人不见了,才意识到唐三木做了什么手脚。
对于槐序王来说,这点是极为侮辱的,活生生的人竟在自己眼皮底下逃了,而且还是姓秦的。
唐三木只穿着里衣,外袍给了秦艽,显得特别清瘦,这半年也没养胖多少,头发也散乱着,身上也是一言难尽。但是回过身的那一瞬间,槐序王刚打到身上的一掌立即打偏了。
“小傻。”槐序王几乎是用着哭腔说出的这句话,不敢相信,又不想否认。
只见他收起来了内力,站稳了,停在唐三木跟前,激动的抓起唐三木的双手。
由于之前唐三木受了伤,被他这样激动的一抓,原本还流血的胳膊更加血肉模糊了。
槐序王心里纠了一下,而后便看到腕上的琉珠。一把抱住了唐三木,唐三木这还没从悲伤惊恐中出来,趁着破绽之际,把原先备好的阿九刺进了这个男人的胸膛。
槐序王感觉一阵刺痛,吐了一口血,但脸上却挂着笑容,嘀咕着说道,:“也好,算两清了。”唐三木这一刀可不轻,毕竟阿九是刀中宝贝。
唐三木稀里糊涂的听完,在恐惧感的笼罩下,却迎来了充满爱意的拥抱,没错,就是眼前的男人,难道这是?
唐三木不敢动,任由这个男人抱着,不一会儿感觉到了身上这个人的情绪变化,他哭了,唐三木的血还从胳膊上流着,嘀嗒嘀嗒的与地面相撞。
此刻趴在肩上的人似乎声音更大了。
唐三木有些怀疑,却赌了一把,“兄长?”唐三木缓缓的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拍着男人的后背,这个人抽动了一下。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瞿辞擦了擦眼泪,仔细端摩着跟前的人。一脸的惊喜又拥了上来,又是捏脸,又是打量。
欣喜若狂的说着,“小傻儿,你清减了。但是长高了不少。我还以为你没了呢。”
瞿家那年大火少了好几天,老一辈的人都没逃得过这场噩梦。瞿辞是拼了命的吧瞿麦从火场里救了出来,但是却糟了敌人袭击,幸好老天待他不薄,没有要了他的命,被人所救。养好伤便四处奔波找瞿麦。
当时江湖传闻,瞿麦被秦家所救,心里这根线也算是放了下来。本想着去洺州接瞿麦。
却又传出被秦家人所害,尸骨无存。当时瞿辞的心都碎了。患得患失的感觉真的是很糟糕,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唐三木算是理解了为什么瞿麦这哥哥这么痛恨秦艽了,原来是这样啊。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瞿麦不仅没被秦家所害,还在秦家当着大爷,衣食无忧,乐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