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周钦之喝了口茶,抬眼看向阿檀:“那你怎么了?今天说话这般奇怪,声音这样低,语调这样沉,不是故意的?”
阿檀舔了舔干枯嘴唇:“我没有故作低沉,有没有可能,我只是,在变声。”
周钦之嘴里茶水差点不雅得喷出来,他戏谑看了阿檀好几眼:“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满二十了吧,二十岁变声?”
“嗯。”阿檀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字一顿回他,“变声期,来晚了。”
周钦之被呛得咳嗽了好几下,强忍住才没有笑出声来,提醒她:“也不必强行进入变声期。”
阿檀:……
她满腹心事出了周钦之办公室,晚上回去躺被窝里琢磨细思,觉得自己突然压着嗓子讲话更会让周钦之起疑,到第三日,她汇报工作时,又将嗓音变了回去。
周钦之闭眼听完她的工作汇报,慢慢掀开眼皮:“嗯,我知道了。”
他回完突然盯着阿檀,从眼到鼻,看得很认真,阿檀被他凝视得心里打鼓,挤眉弄眼看了看自身,与平时无异啊。
她小心翼翼询问:“警长,您还有什么问题?”
周钦之喝了口茶,伸手摸摸鼻梁,戏谑问她:“你变声期怎么只一日就结束了?”
“不是……”
“变得够快的啊。”
听着他的调侃,阿檀脸上发烫,忙结结巴巴找补:“不是,警长,我昨日是开玩笑的。”
“哦——”他尾音拉长,“开的什么玩笑?”
“我昨天着凉了,说话喝水都嗓子疼,所以才哑着说话的。”
“今日嗓子不疼了?”
“抓了副药,喝了一盅,第二日竟然就不疼了。”
周钦之手指曲起,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响桌面,他眼角眉梢透出愉悦,重重地嗯了声:“这药真是奇效。”
阿檀嘿嘿笑道:“谁说不是呢?”
他抿抿唇,眼波流转,并没有去拆穿她。
而阿檀小松一口气,还以为是自己成功糊弄过去了,美滋滋耸了耸肩,大摇大摆走出办公室。
警察厅又一日忙碌结束,阿檀赶着饭点回了观音巷,刚过李大有剃头铺前,他抱着只小猫出门来:“阿檀,给你聘的猫儿,有了它,这下家中鼠患就不必担忧了。”
阿檀笑意浮现,双眼放光,从李大有手里接过这皮实的小家伙。
小家伙一身紧实的狸花皮毛,眼珠黄圆,大且亮,像上元节上街道上悬挂的彩灯,阿檀心生欢喜,伸手揉了揉它的小圆脑袋,小家伙似是感受到了善意,也叫着探头亲昵蹭了蹭。
叫声引来了刚从医院归家的浸月,她性子柔软,对这些小生灵心怀善意,欣喜询问:“阿檀,哪来的猫儿?”
李大有插着腰抢答:“阿檀家中闹老鼠,我给她聘的,放家中,叫一叫,老鼠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取名了没?”
“没呢。”阿檀眼珠转转,提议道,“蒋姐姐,你给它取个。”
蒋浸月抿抿唇,想了会每想出什么好名字,期间寅时与沉星也恰好归家,两人新奇地围了上来,寅时快语道:“不如就叫鼠见怕。”
沉星笑得前俯后仰:“鼠见怕,哈哈哈,我还鬼见愁呢。”
寅时脖子一红,嚷嚷着:“那你想个名。”
沉星摸着下巴思忖片刻,试探性道:“要不,叫鼠绝?”
“鼠绝?你这还不如我这个鼠见怕呢。”
“鼠见怕,什么烂名?”
“鼠绝,明明更烂!”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不停踩低对方想的名,蒋浸月一抬手:“你俩都闭嘴,我想到个好名字。”
众人均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浸月将狸猫抱起来,轻轻笑语着:“看它的双眼,圆溜溜,黄澄澄,正好过几天就中秋了,要不——”
她卡壳少许,阿檀接茬道:“叫它月饼。”
“看它这机灵劲,应该是个馋嘴的,往后养养,估计要胖成饼。”
李大有一拍手,嗓音响亮,“好,就叫月饼。”
小狸猫在浸月怀中伸个懒腰,然后洪亮有力地“喵”出一声来,似乎很满意这个名字。
几人说着话,天色已然暗了下来,一轮明月悬枝头,阿檀将狸猫带到文绣家中,喂上饭食,它咕噜咕噜趴在桌底吃得很香,偶尔有响声传出,它停下来竖起耳朵细细聆听,等声音消失,又埋首碗中继续吃起来。
在文绣姨家吃完晚饭,阿檀抱着月饼与寅时一同往家中走,路上两人说起话来。
“师姐,过几日就是中秋了,要不要去湘春园剧场看木偶戏?”
第四十九章
“木偶戏?”
“对, 前些日子从鹤州来了个有名的木偶戏班子,听说可好看了,我也想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