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大冷静下来,楚松才幽幽开口,先让人将灵儿带去隔壁房间,等只剩下林大后,他声音都冷了几分,道:
“将在凶案地点见到的一切事情都说出来。”
林大赶紧省略灵儿追他的事情,只说不经意路过,就看见了尸体云云。
等林大说完,楚松让他离开,叫人将灵儿带进来。
这时镇长小声的道:“大人,您不是说直接处置,免得夜长梦多吗?”
方才喝茶时他已经答应了,怎么这么一会就变卦?
自己的茶叶那么贵,他都说要收下了啊!
“直接提审,明日便可出结果。”
楚松抬起眸子,“还有何问题?”
竟是这么个免夜长梦多的方法!
镇长没由来的心突突,总觉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他赶紧道:“没问题,大人,草民就不在这里打扰大人了,出去等大人。”
楚松颔首,镇长赶紧走了出去。
县令来到这里,只带了两个人,一个马夫,一个小厮。
不管怎么样,都翻不出什么花样。
镇长小声的吩咐了自己人几句话,然后朝着亮灯的房间扫了一眼。
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眼中轻蔑,不言而喻。
屋里,只剩下楚松和灵儿,以及……一直觉得气氛有点怪异的砚山。
砚山视线先是看了看灵儿,见她站在那一动不动,两只手揪着衣摆,低垂着脑袋。
再侧头看楚松。
砚山很轻易的看出不对劲来。
方才他还靠在椅背上,但此刻他直挺挺的坐在那,像是浑身都紧绷着。
怎么回事?俩人……认识?
可不对啊,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怎么不知道?
“知道要说什么吗?”楚松问。
“知道。”灵儿答。
被关在暗牢里已经一天一夜了,别说吃东西,连口水都没喝上,所以她的声音越发的哑。
嘴唇干裂的不成样子,说话时便崩开,落下血珠。
楚松微微蹙眉,灵儿还在自顾自说着当时的情况。
方才在外面等待时,灵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将头发重新束好,用的布料是从腰带上扯下来的。
没有镜子,灵儿也不知梳没梳好,用手摸过之后觉得还算平整。
衣衫倒是没坏,但是都是褶皱,只有抓着衣摆往下抻的时候,褶皱才会消失,看起来干净一些。
所以,当听见那人吩咐人送水给她时,灵儿有点慌。
尤其是水杯就在眼前,她却不知该不该接。
手拽着衣摆,松开就会暴露自己的落魄凄惨。
好像双手拽着的不是衣裳,而是一块遮羞布似的。
“你不渴?”砚山才看见这女人嘴巴干的吓人,道:“我们大人廉明,哪怕你是嫌犯,也不会虐`待你,喝吧。”
灵儿尴尬不已,觉得若是再不接,那就不好了。
何况,她是真的想喝水。
“多谢。”
话音落下,砚山就觉得一阵风吹过似的,等他低头时才发现手里的杯盏不见了。
而女子背过身,将水喝了之后又迅速的还给他,再次道谢。
砚山心道:手够快啊。
“不用谢,你好好交代配合就好。”
也不知道大人怎么就断定俩人不是凶手,还耐心的听他们辩解。
灵儿叙述的过程中,屋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她低垂着眼帘,只看自己脚下的方寸之地。
可是明显能感觉到,楚松的视线一直定在她身上。
因为她是嫌犯吗?
灵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在快速说完前因后果之后,灵儿总算是鼓足勇气抬头,对上楚松的视线。
女子的眼眸还是那般清澈见底,只是眼下青黑,一看便知许久没休息。
漂亮的嘴唇得到滋润,紧紧抿着时,便有殷红的颜色。
楚松的视线从她的额头到她的唇,灵儿甚至觉得要化成实质一般,像是手指拂过她的面庞。
莫名的脸热,灵儿强装镇定。
一定是因为官员审案都是如此,没什么特别的。
灵儿在心里念叨了几句后,总算归于平静。
她的面无表情,在楚松看来则是另外一种意思。
二人对视结束后,她又低垂眼帘,像是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楚松缓了一口气,指着桌子上的匕首问:“这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