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背景音乐回荡在整个校园，操场显得更加空荡，每个人都步伐匆匆, 连树影都被风吹得摇曳乱舞。
这是冬日里难得的晴天。
考完后，夏殊没立刻回家, 而是在操场的长凳上坐了会儿, 抬头看了看云。
冬日的蓝天澄澈中浸着混沌，像锅中的饺子汤，朦胧不清。
无人的操场, 只有风声四起。
平地刮起的凉风吹拂着干枯树枝，太阳的微弱热量并不能带来温暖。
夏殊的校服被风灌满，呼呼作响。
她悄悄调高了音量。
耳机里播放着浪漫的歌曲。
夏殊掏出笔记本。
坐在长凳上，撑着下巴开始缓慢思考。
她在想, 新年要给程寒准备什么礼物。
Mary最近发了条朋友圈。
她和她老公回巴黎过年去了, 照片上的她笑容幸福又美丽。
谢媛荷和程鸣也难得发了朋友圈。
两人发的都是新年祝福, 简单的文字配上简单的倒福字图。
热热闹闹的终于有些年味。
夏殊想起来, 今天是十二月末。
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往常跨年的时候, 大家都还在上课。
晚自习的时候, 班级里集体看电影，用多媒体放着搞笑节目, 整个教室既温馨又热闹。
只是今年考试来得早。
没了晚自习后，所有的新年祝福都在群里用文字表达。
陈欧发了个红包。
顺带说了句, “祝同学们期末考都考出好成绩。”
手快领了红包的同学，纷纷在底下附和, “谢谢老师。”
也有不敢领的, 悄悄沉默。
期末考的成绩，是唯一能让人提心吊胆的东西。
恰好公布考试结果的日期在大年前。
为了过个好年, 大家纷纷铆足了劲学习。
这些天，操场上打篮球的人都不多了。
夏殊在笔记本上随意写了几个字。
恰好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车铃声。
她扭头望去，看见秦铭正骑着自行车过来。
他笑着朝夏殊点了点头。
远远的，喊了声，“嗨，夏殊，还不回家呢？”
视线却集中在她手中的笔记本上。
夏殊轻轻将笔记本用手掩上。
她摇摇头，轻声说，“刚考完，想散散步。”
“哦。”秦铭了然点头。
他将腿搭在地上，似乎并没有想立刻离开的意思。
夏殊看了他一会儿。
秦铭有些尴尬拧了拧车把手，欲言又止。
但当他抬头看见那双澄澈的眼睛时，到嘴的话又默默咽了下去。
他将腿收起，朝她挥了挥手。
“夏殊，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夏殊也朝他挥了挥手。
随后，秦铭踩着自行车离开。
夏殊也低下头去。
半分钟后，她又听见前方传来刹车的声音。
尖锐的响声穿透耳膜，夏殊下意识抬头，就看见秦铭忽然又停下。
他扭头，问夏殊，“夏殊，你明年有什么打算吗？”
嘴角依然挂着一丝笑容。
一如既往的放荡不羁。
“打算？”
夏殊顿时被问住了。
秦铭幽幽看着她，“你知道程寒明年就要出国了吧？”
夏殊神情一滞。
轻轻点了点头。
秦铭看着她，他忽然将车往夏殊面前挪了几步。
停下。
隔着一段距离，却足以让他的声音清晰传入夏殊耳里。
“如果……”
秦铭轻咳一声，“我是说如果。”
他强调着这个词，将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声。
“如果程寒出国，你愿意……”
夏殊等着他继续说。
秦铭却像是忽然哑巴似的，死活说不出下半句。
他咬着牙，像是在犹豫什么。
夏殊的心也瞬间揪紧。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有些慌张。
在这个沉寂许久的冬天，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被捅破。
秦铭还在沉默。
一刹那，他有种错觉。
仿佛此刻如果不抓住，以后再也没机会。
在这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下。
秦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寂静无人的操场上，只有风声四起，时间仿佛静止。
秦铭扯了扯嘴角。
在夏殊灼灼目光凝视下，忽然改口，“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他还是不够勇敢。
他还是逃了。
两人像是都松了口气。
夏殊微扬起甜美的笑容，“当然。”
-
这一晚。
夏殊和程寒一起跨的年。
没有特别的安排，只有平静又日常的晚饭。
吃了晚饭，程寒摸着小白的脖子，拿逗猫棒在客厅陪它玩。
没了考试的压力，夏殊也难得放松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