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越说的可不是奉主,而是登基,奉主日后可以找各种借口拉九皇子下位,但登基就是一朝皇帝,除非九皇子身死或者让位,都不能反叛,否则便是叛贼。
便是让位,也不是件易事,是要经过整个朝廷同意的。
徐秀越不仅跟西边的人说了,还回家跟太傅将话说了一遍,太傅闻言连表情都控制不住了,问了三遍“当真如此”,都得到了徐秀越的肯定,这才相信。
当天,太傅便将口风透给了城内的保皇党们,一应纷纷写信向西边劝降。
有的讲情、有的讲理。
这一场书信劝降也是在各地传的沸沸扬扬,因此又吸引了一批人前来府城。
这些人有的是觉得投靠正统以后能当官,有的则是觉得徐秀越这边地盘虽小,但看起来势力却大,还在发家,说不定能进来分一杯羹。
西边沉寂了一段时日后,回了信。
信是写给徐秀越一人的,只说玉玺应在京城,不在他们手中。
看到信的太傅一脸失望,徐秀越则是早知会如此的样子,看了一眼太傅大人,提笔将太傅的怒气一同宣泄到信中。
这一次,徐秀越没有委婉,而是指名道姓的描写了当初上京抗贼时,西边的哪个统领拿了玉玺,走的哪个门离开,最后质问他们,此时推脱说玉玺不在手中,是不是有不臣之心?
关于玉玺所在,民间早就传的沸沸扬扬,指向都是西边势力,而徐秀越将信发出的同时,也将信中所写的细节一并传扬出去。
所谓三人成虎,这一下,他们就是没有,也是有了。
西边没有再回信,或许是因着流言甚广,无从辩驳,只能不回应以回应,也或许是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徐秀越也不急于一时,就算真的要玉玺,她也得给人家一点时间找找不是?
最着急的当属太傅大人。
每隔三日,太傅便会亲自来衙中求见,询问西边是否回信,春天本就容易上火,这些日子,徐秀越眼瞧着太傅嘴角起了三个水泡。
徐秀越有些被太傅的忠心感动了,有些人,即使他是你的对手,或者与你的目标相悖,但仍值得尊敬,说的就是太傅这样的人吧。
他所为的,不是自己的地位权势,只是单纯的一种忠君的信仰,坚持的也是他自己的君子之道。
徐秀越都不忍心告诉他,自己其实从一开始,等的就是西边的拒绝。
太傅大人连着来了一个月,似乎也明白了事不可为,长叹一口气后,道:“便是没有玉玺,也可先让九皇子正名。”
徐秀越看向他,也不隐瞒自己的意思,直接道:“这一城一地,都是我所建设,为何要拱手送与一幼儿?”
“那可是先帝遗子!”
“是又如何?古往今来,朝代更迭,若是西边当真奉上玉玺、奉上城池,那也是周朝气运未绝,如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太傅一脸失望,摇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又有几人守得住本心,哎,大周三百一十年,竟要断送于我手中吗?”
徐秀越听着都有些可怜这老头,或许,太傅也有所求,求的是一名,可以是重现周朝兴旺的盛名,也可以是培养明君的帝师之名,唯独不想要的,就是亡国之名。
徐秀越想了想道:“大人若是当真不甘心,亦可休书于西边,只要他们奉上玉玺归顺,我必定奉九皇子登基。”
太傅转头看向徐秀越,略作沉思之后,道:“若当真如此,你可莫要反悔!”
“女子一言,同
样驷马难追。”
太傅自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找徐秀越,徐秀越也没有关注他写了些什么,只吩咐驿站,太傅若有书信,便替他快马加鞭送出。
听闻太傅一连送出了十封,却无一回应。
春收之后,便是酷暑,等天气转凉,徐秀越的大军便出征了。
这一次打的便是收回玉玺的旗号,向西出发。
大军出征之际,徐秀越难得的卜算了一卦,算出了合适的将领、合适的进军路线,以及测算为吉。
但徐秀越知道,于现在瞬息万变的运势而言,这样的测算基本没有什么作用,可能现在是吉,明日便为凶了,还不如现代的天气预报准确。
只是一个心里安慰罢了。
军队出征,徐秀越也不闲着,发展经济,修筑城墙,建立军防。
这一战足足打到了冬天。
徐秀越收到连连捷报,军队一路攻破了七座县城之后才到了第一座府城。
然而攻城战本就是以劣势打优势,即便他们带了攻城器具,这一仗打的十分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