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七的思绪被打断,他叩首道:“多谢王爷。”
孟明枢看着石七退出房门,他坐在桌前,伸手打开了书桌的一个匣子,那桌里什么也没放,只放了个款式简单的发簪。
那发簪经了年月,好像是脱了粒珠子,又给强行安上去,看着总有些违和。
孟明枢目光和缓地看着发簪,从匣子里取了出来,他顾自道:“素素,你我的儿子,总会做出些让我惊喜的事情。”
那发簪是从前的素夫人宁素素所佩戴的簪子,孟明枢竟留到了今日,他对着发簪说话,仿佛宁素素能听到似的,“他搞砸了我的事情,杀了我的人,我不过想要警告他一番,可他竟会来试探我了。”
“做父亲的。”孟明枢露了个笑,“自然得教他一些道理。”
他把发簪放回匣子,“该是接他回来的时候了。”
……
岭中,江天一色。
雨后放晴,骤雨卷着残红给树梢洗得透亮,岭中的叶子几乎全都绿了,现出了几分绿树浓阴的景致。
孟凛的病养了几天,见了阳光,人也好了许多,白烬给他挪了座椅出来,陪他在外头晒太阳。
阳光洒得人身上懒洋洋的,孟凛早几天听白烬说了王禁之所言的真相,病痛缠身,整个人竟也会陷入阴郁的情绪里,若是想杀的人尚且活在人世,如鲠在喉如芒在背,他心里也会不得安生。
可这时候白烬拉着他的手说,“来日的仇你我一道分担。”
孟凛忽然就把事情又往后想了许多,终于在一束束暖阳里,又回忆起了生的可贵来。
孟凛贴在白烬的背坐着,他用手挡了下晃眼的太阳,“白烬,听闻我病时你一直陪着我,你都好些时日未曾回过巡抚府里了。”
白烬在后面“嗯”了一声。
孟凛顶了顶他的后背,“昨日好像林归来见你,说是应如晦让你回去一趟,还送了些要处理的公务进你房里,可你应了却没回去。”
白烬偏了偏头,“我筹备今夜回去一趟。”
“你又要夜里走啊。”孟凛拿头碰了白烬的后脑勺,“白烬,我看今日阳光正好,暖风和煦,不如我出去走走,正陪你回一趟府里。”
白烬犹豫道:“可你……”
“我这都是老毛病了。”孟凛无所谓地从座椅上起来,“从前不想出去走动,可躺久了,再不走走,我还得躺出别的毛病来。”
白烬仰头看了眼太阳,随后也站起来道:“也好。”
孟凛回去换了身衣服,就与白烬往巡抚府上过去。
这宅院修得不远,离江家很近,出了江天一色,走上几步就是另一个府院,两人出入无碍,直接朝着白烬的居所走了过去。
白烬的居所清幽,特意择得偏僻一些,此刻林归也不在,像是清静的无人之境了。
见四下无人,孟凛偏过身就往白烬的脸上杵,趁着时机就要亲他一口,可白将军顾忌这是有人来往的府衙后庭,没让他得逞地后退了步。燕姗停
“小公子如今怎么老是躲着我。”孟凛往一旁站定,“亲一口都不让。”
白烬皱了皱眉,“这大庭广众的……”
孟凛不管这些,“你从前当着常叔和江桓的面也是敢的,怎么现在躲躲闪闪的。”
“那不一样。”白烬一脸正经道:“我不日要离开岭中,可你要长久呆在这里,我得顾惜你的名声。”
这话说得孟凛又喜又悲,反倒是激了他的情绪,“我不管。”
孟凛推着白烬胸前的衣裳,直接就把他往门上抵,孟凛张牙舞爪起来最是没轻没重,那门给白烬撞得“砰”地一声响。
孟凛仰头去亲白烬,这攻势下白烬竟是没有还手,他任由孟凛缠着他的唇齿不肯松动,也没反过去打断他的攻势,几乎是头一次任由着孟凛来索取他。
白烬没闭眼,他垂眸就能描摹上孟凛的眉眼与鼻梁,他安静地打量着孟凛半边的轮廓,仿佛是要在缠绵里把他的眉目刻进心里。
孟凛满足地亲完了,然后扣着白烬的手交缠摩挲了会儿,“白烬,你离开了岭中……”
孟凛声音略微有些低,“也定然要想念我。”
白烬不想提离开,可孟凛如此对他说,他心里也有些酸涩,“好。”
两人缠绵完了,还是该放白烬进去做些正事的,孟凛放开他,“你进去吧。”
白烬扣上门,“你不陪我吗?”
孟凛视线落往庭院,“这巡抚府上我还未看过,你走了都要便宜给应如晦,我得去看看修成什么模样了。”
白烬失笑,他看着孟凛走了,才推开门进去。
孟凛一路看着庭院,墙院修得雅致,可孟凛越想越觉得不值,这是江家出了大价钱修的,往后就交给应如晦来住了,他盘算着想:等白烬走了,我定然要去找应如晦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