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位侧妃好生大度,还能沉得住气。”
“换作是我,我肯定要向王爷讨个说法。”
哪有成家的男子还日日流连秦楼楚馆的。
放眼京中世家,鲜少能有夫人忍受外室和青楼□□的存在。
即便不闹到人尽皆知的程度,也定然会出面处置那些女子,轻则发卖出京,重则便各家有各家的隐晦。
“无名无氏的侧妃罢了,又不是正妃,怎么会有底气同雍王置气。”孟容璎瞥了自家妹妹一眼,“收起你的小姐脾性,孟家再如日中天,也是臣。”
君臣有别,就算孟家得了新帝恩宠,但到底不姓赵。
再横行霸道,也越不过皇姓赵家。
更别说连太后都有所忌惮的赵修衍。
“妹妹就是一时口快而已。”
“我不说了。”
孟容瑜松开挽着孟容璎的手,端方坐着,时不时借余光睨向她这位已经寡居多年的好二姐,心底轻哼一声。
又一盏茶功夫后,赵修衍和阮瑟才踏进花厅。
两人同穿雪青色锦裳,衣襟和衣摆处的纹样相似,钩织金线,一步一迈间折照出祥云与鹤,栩栩如生又相得益彰。
而阮瑟所穿戴的步摇璎珞,都选自长公主那套珍藏多年的南珠头面。
孟容璎美眸微眯,迎着大好天光细细打量着阮瑟。
从上自下,恨不能立时看透阮瑟这个人。
这是她和阮瑟第二次见面,她依旧对这个女子有着莫大的兴趣。
尤其是她的容颜。
如若不是确信父亲从未去过息州,更不曾有过流落在外的子女,孟容璎险些要以为阮瑟是她同父同母的妹妹。
不,就算是同父同母的姊妹,都没有人和她这么相像。
相似到仿若是在面照铜镜。
是巧合,还是她蓄意已久的阴谋……
孟容璎乜斜向一旁如临大敌的嫡亲妹妹,目光一转,缓缓落定在阮瑟容貌上。
她起身笑迎,“雍王殿下和侧妃娘娘当真是相配。”
“冬至一别,娘娘离席得匆忙,我还未和娘娘多叙叙旧。”
阮瑟回以一笑,不见得有多少真心,“夫人说笑了。今日夫人来送请帖之余,不正是来叙旧的吗?何必再可惜冬至。”
依照赵修衍来时的嘱咐,阮瑟一面故作娇俏地半倚在他怀中,一面与孟容璎搭话,“不知是何喜事,我和王爷还未曾向夫人道声恭喜。”
“娘娘客气,本就说不上多大的喜事。”
孟容璎面不改色,轻轻抬手示意让孟容瑜递上请帖,“家中傅姨娘刚产下一子,恰逢满月宴,想邀王爷前去孟府一叙。”
接到暗示,孟容瑜很是上道地拿出请帖,规规矩矩地递送到赵修衍面前,添道:“这等事原是不应该搅扰王爷。但仔细算起来,王爷也是傅姨娘的表兄。”
“父亲和姨娘都希望王爷能来。”
“请帖交给陈安。”赵修衍只扫了大红请帖一眼,丝毫没有偏看孟容瑜和孟容璎,拥着阮瑟走向花厅主位,“休沐过后上朝时,本王会同孟国公道一声恭喜。”
孟容瑜不情不愿地把请帖交给陈安,一回身就听到赵修衍并不打算去孟家的话,抬眸抿唇,“傅姨娘好不容易保下这个孩子,孩子满月时应该有一位位高权重的长辈授予长命锁。”
“父亲和家中长辈都觉得,王爷最适合出面。”
孟容瑜的容貌虽比不上孟容璎,但放眼京中众位小姐也算得上乘。
美人双眸含羞,自是多情怜人。
只可惜赵修衍并没有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而是落目孟容璎。
“本王不得闲。”甚至懒得编造一个合宜的理由,赵修衍直言拒绝,“孟家扶持傅家这么多年,傅家不该沦落到没有长辈的地步。”
“还是说孟家仰得天恩,却还是不争气?”
对上赵修衍颇含深意的目光,孟容璎霎时只觉像是被人看透所有秘密,尤其是那件宫闱秘事。
教她无地自容。
不可能的。
她瞒得这么好,就连父亲母亲都不知晓。
赵修翊在无关朝政的小事上一向顺合她的意,定然不会同旁人提及。
赵修衍会怎么可能知道?
旋即否定这个荒谬的念头,孟容璎面不改色,“傅家再好,终究是在仰仗惠妃娘娘的恩惠。况且孟家受惠妃娘娘所托,有愧王爷,如今也是时候偿还。”
他已纳侧妃。
想来正妃也需提上日程。
孟家与惠妃娘娘有旧约,自是不二之选。
长锋直指阮瑟,孟容璎笑得温婉无害,“阮侧妃容貌倾城,是一等一的美人。只是身世终究不够高,恐于王爷日后无多裨益。”
“孟家恰有年岁将好的小姐,若王爷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