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悔婚之后(316)

“不是。”

先行踏下马车,赵修衍回身扶着阮瑟,臂弯处还搭着她的环帔, “方丈好容易回京, 恰逢他今日得闲,你我也好听听禅道。”

会听禅道。

最是要诵经人高深玄远,参悟佛道;闻经人心怀虔诚, 目无杂念,方可听禅会意,宁心静神。

往年在息州时,阮瑟曾随阮启舟聆听过数次禅意, 个中如何再是明了不过。

只是……

阮瑟微微蹙眉, “赵修衍, 你和这位方丈……是知交吗?”

哪有请方丈只诵二人经的道理……

“倾盖如故。”

“也称得上一句故人。”

稳稳地接住阮瑟, 赵修衍松了她腰身, “方丈年近古稀,一向和蔼善言,从不多为难人。不必忧心。”

何况方丈早知阮瑟。

乍然得见,更不会为难于她。

拾级而上,阮瑟抬眸望向近山高云,甚觉好笑地摇摇头,“不担心。”

“方丈既掌着国清寺,深入禅道,定也是慈眉善目之人。”

只莫名其妙的,她竟有些紧张。

即便是当年初初入宫觐见时,她都没有生出这样的感觉。

低头数着踏过的石阶,她稍稍收紧相牵的手,“国清寺内是不是还有祈福的地方?”

“有。”

“应的是福袋。”

微微松过一口气,阮瑟点头应下,只说等听罢经文后去寺内祈福,全当提前知会他一声。

国清寺矗立在半山腰,红枫层叠掩映,裹挟着浅淡的秋菊清香,缓缓拂开高阖的寺门。

今日寺内休沐,往来其中的只有沙弥,朗朗的诵经声自大殿内传来,回响在寂静山林,愈显静谧与安和。

仿若乍然闯入世外桃源,阮瑟行在赵修衍身侧,跟随着小沙弥一同去往远处的小殿。

诵经声渐行渐远,她环视一周,端详着国清寺内的景况。

恢弘而不失庄重,木鱼声声起音,与莲花铜鼎内飘出的檀香一道洇染着佛气;四周稍显空旷,香炉中香灰过半,仍有几炷香高燃。

放眼望去,大殿之后佛堂林立,受供万家香火;

与之相对的小殿便显得清幽安静许多。

仿若从人间烟火步入隐居之地。

而方丈也的确当得起高人一名。

半个时辰后,阮瑟轻抿一口仿佛浸过檀香的佛前茶,看着对面的方丈,不由如是想到。

尽管年近古稀,方丈仍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模样,慈眉善目,似是怀着悲悯天下的襟怀,颇具佛威,却又不失亲近。

至少在方丈言笑时,的确如此。

而他对佛法的参悟,更是非寻常僧人能比。

微言大义、深入简出,只有知佛懂佛之人才能行至玄远高深又简言相告的境界。

今日得见,她着实明白国清寺方丈为何深受百姓美誉。

甚至如赵修衍这般不悟兰因的人,都能与方丈相谈甚欢,悉如故人。

“老衲许久未见雍王殿下,殿下近日如何?”

“尚且安好。”

赵修衍颔首,“比寻常好上许多,息寒香也未再发作过。”

“明明在怀州时,你……”

甫一听闻他云淡风轻的胡话,阮瑟眉心稍蹙,立时想起怀州的旧事。

催情引和息寒香同时发作,若不是她手中还留有些许丹药,他还不知会如何。

怎么就能落得一句再未发作?

她正想接着往下说时,赵修衍忽的握住她的柔荑,截断个中隐情,“除却仍未寻到解药,一切都无恙。”

“雍王殿下既如此说,老衲就放心了。”

像是没觉察到任何蹊跷,方丈点点头,又替赵修衍把过脉象,“殿下前些时日劳心耗神,近日还是好生调养着,让沈太医为殿下定几道药膳。”

言罢,他转而看向醉心品茶的阮瑟,笑容亲蔼和善,“公主可要也请一道平安脉?”

阮瑟下意识看向赵修衍。

见他点头,她这才递上手腕,道过一声有劳。

比之方才为赵修衍号脉,方丈这次明显更为细致又耐心,还不忘问询着她近况。

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问题。

与沈太医为她诊脉时所问的相差无几。

心下悬而未决的忐忑落地,阮瑟缓缓放松,皆是如实相告。

直至一盏茶后,方丈才松手,颔首应意,“公主身子康健,并无大碍。”

“平日里尽量少虑,多外出行走。公主若是愿意,时常习练着骑射也好。”

“得闲时殿下亦可与公主同去。”

“殿下常年镇守边关,这一身骑射荒废不得。”

若不是明晓方丈声名甚高,今日又是心血来潮地为她把着平安脉,阮瑟险些都要以为这是赵修衍有意为之。

收敛起所有的狐疑,她冁然而笑,应下方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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