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悔婚之后(162)

烛台明亮,在窗棂上映照出一男子的身影。

轩窗半敞,悬坠于床榻上的帐幔层层而落,遮掩住榻上的一切。

柳决试探伸手,几乎不费任何气力地就推开另外半扇窗。

扶着窗框,他探头在内室好生打量一番,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不由得长松一口气。

蹑手蹑脚地踩上窗框,他轻车熟路地翻过大敞的窗子,落步于小榻上。

几案上的画像和小札还来不及收起,柳决心生好奇,随手也翻了几页,囫囵吞枣地扫读着,而后愈发坚定心里的念头。

毫不犹豫地吹灭烛台,他下榻,更是放轻步伐地朝床榻走去。

正欲挑帘之际,他低声唤着,“瑟瑟,是你回来了吗?”

话音将落,一道寒光流过他手腕,只须臾便又归于无踪。

转而袭上柳决心头的是难以抑制的疼痛。

一瞬愣怔过后,他不由得捂着手腕处高声呼痛,似是在悲天哭地。

不等柳决有所反应,凌厉剑光便见于他脖颈处,若即若离的胁迫,令他一下收住所有哀嚎与痛呼。

柳决甚至不敢用余光扫过剑影,只想瑟缩着身体往后躲。

他每稍稍挪动一步,软剑便前跟一步,次次紧迫。

知道自己躲不过,他甚是害怕地吞咽着涎水,于混沌黑暗中寻回一丝半点的清明,半是威胁半是相商,“我父亲是息州的柳州牧,这里是我心上人的闺阁。”

“壮士若是求财,明日我可以让父亲赏你五百两金,再为你选一世家小姐为妻,安定在嬴黎。”

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柳决的声音忽高忽低,“但如果你非要取我的命,我父亲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阮家并没有值当的财宝,壮士是个聪明人,应当学会审时度势。”

一条生途,一条死路。

聪明人都知道该如何抉择。

可今夜赵修衍偏不想做这个聪明人。

他故意压低声音,笑声沉沉,“我对财银没有兴趣。”

“你既说这是你心上人的闺阁,却这样偷偷摸摸而来,想来也是个不入流的采花贼。”

“取你性命,不知能为多少人积德。”

言罢,他手中的软剑又临近几分。

剑锋锐利,轻而易举地划破他皮肉。

疼痛霎时袭来,柳决的声音愈发颤抖,他哆哆嗦嗦地解释道:“壮士有所不知,阮家小姐阮瑟原就是我心上人,我们二人本就要定亲,共成好事。”

“可半年前她忽的看上另一个男子,不顾婚约与他私奔。”

察觉到脖颈一松,他悄悄睁眼,用余光扫向颈侧,甫一瞥见长剑后又慌忙闭眼,交代得飞快,“我也是听府上的侍卫说阮家今日有人回来。”

“以为是瑟瑟被人扫地出门,特意过来探望的。”

“我真的不是什么采花贼,壮士误会了。”

听着柳决的胡言乱语,赵修衍的目光愈发沉沉晦暗,像是酝着一场将倾风雨,“婚约?私奔?扫地出门?”

他每说出一个词,柳决便连忙应声,不敢点头。

“我思她心切,这才趁夜赶来,想将她接回柳家,仅此而已。”

赵修衍寡薄一笑,怒意隐匿其中,“柳州牧不送你去写戏本当真是可惜你这张嘴。”

“本王竟不知,本王的王妃何时与你定下过亲事。”

“今夜得闲,不如柳公子好好说说。”

剑锋愈发临近,滴滴血珠逐渐穿连成串,顺着剑光边沿往下滑落,在柳决的锦袍上开出一朵血花。

可此时不论是脖下还是腕上,柳决仿佛都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整个人如同浸入麻木之中,愣怔在原地,不敢动身,再无言语。

回荡在他耳畔的只有那一声“本王”。

身后人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

冷汗涔涔而下,柳决欲辩无言,只能磕磕绊绊地解释道:“雍……雍王殿下,草民方才、方才是胡言乱语,”

“草民与瑟瑟……不是,与王妃娘娘没有半点关心。”

“是草民见色起意。”

听闻阮府有人回来,他下意识地便以为是阮瑟,也只有阮瑟还愿意回这个破败的阮家。

不由得动了歹念,想来雅瑟居一探究竟。

岂止会直接把自己送到死路上。

柳决愈发忐忑,生怕再多说一句不合宜的话,当场丧命。

就在他还想再狡辩两句时,卧房外便传来陈安的回禀,“启禀王爷,阮吴氏带了一众奴仆在府门口大闹,要求王妃出面,归还她应得的财宝。”

“不然她就告到州牧府上,请柳州牧做主。”

恰都是今夜。

阮吴氏带人在前门哭闹,柳决后脚就能翻过重重院墙,一路摸到雅瑟居。

当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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