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猫科动物中少数不排斥水还很喜欢水的生物, 大猫并不理解段江离在药池中的行为,猫科动物对疼痛往往都有着绝佳的忍耐性, 更别提除了一开始下水的几次外,大猫后面并没有感受到下水后有多不舒服。
它将湿漉漉的大脑袋搁在岸边,望着初静。
初静低头打量着段江离,乌黑稠密的长发披散在她背后, 惨白的脸, 朦胧的雾气中身上的那一抹红灿亮得耀眼,包裹着曲线婀娜的躯体。
舌尖轻轻划过上唇,勾着一抹清冷的弧, 初静温声道:“大猫,把她带上来。”
“吼!”
大猫小心的落爪,不让背上的人掉下来, 初静伸手摸了摸她滚烫的脸颊, 箍住她柳叶般的腰将人抱起。
她漫步到一旁的暗门, 推门走了进去,用宽大的浴巾擦了擦段江离身上的水, 玩味的拨弄了一下她胸前的胸链。
片刻后, 初静剪掉她身上红霞似的吊带裙,闪耀的胸链挂在她身上, 是欲与美完美结合的阿佛洛狄忒。
初静幽幽地看着眼前妖冶的风景,眼神露出幽暗。
她快要忍不住了。
想看她坠下悬崖, 想看她垂死挣扎,更想……杀死她。
但是不可以的。
粘稠的恶意将她包裹,初静柔下眼神,糜恶得冶艳,涅白的指尖点了点段江离鼻尖,慈悲惜怜地看她:“这么可人,谁舍得伤害你呢?”
温柔到寒悚的语气,若是被人听见了必然会因此怵然,菩萨低眉似的神情,歹毒疯狂的心,是恶鬼都畏怯的癫妄。
她帮段江离穿上袍子,抱起对方,转身便看到大猫健壮的前肢扒着门,湿漉漉的毛发像松针似的炸开,毛绒绒的耳朵贴着脑袋,将一颗本就巨大的头颅显得更加硕大。
她不禁挑眉,笑了下,抬眸瞧它:“大猫,你在做什么?”
在害怕……
大猫前肢落在地上,怂怂地伏低身子叫了声。
猫科动物多少都有点神经质在身上,哪怕再通人性,两个不同的物种之间也不可能做到心意相通,初静并不在意,关了门,温声对它道:“这两天就别出去了,生病了就不好了。”
大猫发出喷气声告诉初静自己听到了,见她走远,连忙溜回巢穴,吃了口肉压压惊。
……
…………
“咳咳……”
喉间的痒意让段江离不自禁咳嗽起来,从黑暗中重见光明,她近乎自然而然的眯起眼一边咳嗽一边观察起四周来。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消毒水味……
垂眸看了眼身上的病号服,段江离苍白无力的手按了按太阳穴。
还好,醒来是在医院而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深深吸了口医院香甜的空气,喉间的痒意却挥之不散,一杯盛着温水的手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段江离抬眸望向她,对方正以一种欣赏地眼神看着自己,让人为之怵惕。
她双手接过水杯,汲取着杯中微薄的热量,张扬的眉眼怯弱的敛着,小口的喝着水,色泽浅淡的唇因此蒙了层水光,灯光下闪熠发亮。
初静-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乌发,病弱的玫瑰花瓣都打着蔫,竭力收拢着身上的刺。
段江离问:“我的腿……?”
“好着呢,”初静勾着眼尾,笑笑说,“创伤面积不大,就算留疤也不会明显。”
段江离:“…………”
不应该会留疤的,只是穿透了皮肉而已,又不是被剜去了一块,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和研发的药物,只要从伤口诞生之初就开始注射药剂,到愈合时痕迹便能浅得几乎看不见。
圈子里一些对容貌不满意的人去整容时,都会注射immaculacy系列的药物,这样开刀的地方在愈合后就很难被看出来,犹如天生。
虽然注射一支就要一百万,还需要连续注射到病愈,但高昂的价格并不能阻止众人对它的青睐。
“医院里的immaculacy缺货了吗?”灯光下,段江离的猫眼含着一汪春水,像只袒露肚皮的狮子猫,温软喑哑的嗓音巧妙问她。
“没有哦,”初静微笑地看着段江离道,“但是你不能注射。”
“……是我惹阿静生气了吗?”段江离眼底的光冷了点。
“怎么会呢,江离最听话了,”初静眸子里充满了笑,“immaculacy会与你体内的药物冲突,不适合注射。”
“…………”不祥的预感。
她哑声,“什么药?”
“当然是药池里的啊,”初静歪了歪头,“江离想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