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把我玩弄得好过分。”
记忆中,像是在体会着人世间最绝望最煎熬的审讯手段,那双粉蓝色的眼眸冷淡地看着她暴露出的丑态,全方位的戏弄,殷红的下唇被咬得血腥味浓郁。
初静没有回头:“我看你挺乐在其中的。”
“因为我在迎合阿静,”她的嗓音像含着蜜,自然的将问题甩到了别人身上,“阿静不亲我一口,我会很难过的。”
初静顿了一下,她转身,看着对方瑰丽似血杜鹃的艳丽面庞:“段江离?”
“嗯?”她似乎有点困惑地歪了一下头。
“腐烂的味道……”初静将手放到大猫嘴边,被舔舐得有些发痒,她冷淡道,“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段江离笑容一滞,她忧郁的蹙着眉:“为什么?我昨晚的表现没有让阿静满意么?”
初静以一种似笑非笑地表情看着她:“非让我说明白吗?”
她低头,用湿巾擦了擦手,“你真的是昨晚的段江离吗?”
段江离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不是因为被戳破了真相,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愤怒和嫉恨:“凭什么她就可以?!她跟我有什么分别?明明都是一样的!”
初静没有说话,而是用那种惊讶到了极致的眼神看着她,带着几分讥诮和难以置信:“真叫我惊讶,你竟然在嫉妒另一个自己?”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她跟我又有什么分别?凭什么她就可以?”段江离“哈”了一声,惊笑道。
她看上去真的很激动,不是演出来的,而是真的难以接受,情绪像是被浸泡在了酸水里,又嫉又妒。
是她让她们有所牵扯,是她努力做到了这一切,可成果却被一无所知、什么也没做的恶心东西享受到了,所谓破防也不过如此了。
太令人愤怒了,她什么都没享受到,只能通过记忆窥探到几角,甚至狗东西吝啬得连记忆都不愿意分享,零碎的画面都模糊不清。
她甚至还在狗东西哭的时候停下来安抚她!
她竟然还安抚她?!
她凭什么?她也配?!
初静惊奇地看着她,没想到这种小事会让她破防得这么厉害,连习惯性的微笑都露不出来了。
匪夷所思。
又不是很意外。
段江离接受不了她目光落在别人身上,哪怕那个别人是她自己。
更别提,段江离还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在对另一个自己心软。
那是她最大的优点,也是她最大的弱点。
她会对一个畜牲心软。
初静看着她妖冶的面孔,淡声:“她什么都没做过。”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初静知道段江离劣性难改,她骨子里就是坏掉的,无论有没有她,总有一个时期,她仍然还是会崩坏,给别人带来噩梦。
执迷不悟,死不悔改。
“哈?”段江离简直要笑出来了,“她只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
初静唇角徐徐挑起一抹弧度:“她是条乖狗。”
不同的遇见,会造成不同的结果,一个信奉丛林法则、弱肉强食的人,当第一次见面就把自己摆在合适的位置,之后自然也会接受被圈养的命运。
段江离冷笑一声:“随时准备噬主的乖狗?”她饱含恶意,“你不会不知道,她昨天本来打算杀了你的,要不是她被你做晕了,你早就被溺死了。”
“她难道就没有忏悔吗?”初静神情自若。
“鳄鱼的眼泪,”段江离冷笑,不无酸涩,“她那是被你玩弄得受不了。”
初静微妙地看了她一眼,因为心态的失衡,对方眼圈儿都有些泛红,她冷淡地移开视线,饱含厌弃:“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她对原来的段江离的恶意只是来源于迁怒而已,但她绝不愿意再见到前世的段江离。
无法形容的排斥感。
有时候,选择意味着失去,而放弃,却代表着拥有。
那些仇恨将她困在原地,她走不出来,也不愿走,可当段江离重新出现在她面前,那些情绪却仿佛停滞了。
不是原谅,不是不恨,而是不愿意跟她纠缠在一起。
恶心又粘稠的欲望。
“你不能这样!”段江离紧紧地抱住她,“我后悔了,阿静,一切都重来了,都过去了,我付出过代价了,忘掉过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别离开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只有你才能限制我,教会我什么是正确的爱,我想学习怎么爱你……”她泣声,“不要这样,阿静,离开你我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