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的时候柳芸正在小院儿里喝茶,之前被奚弘斌催促嫌弃说了一顿,给奚景眠打电话又被何夕给气着了,她直接将手里崭新的白瓷茶杯给砸了出去。新到奚家伺候的年轻女佣差点儿被吓哭,再看柳芸的时候就像看见了饿鬼一样。
柳芸现在确实是两边儿受气,奚弘斌肯定不会低声下气亲自去找何夕,最后这糟心事儿还是得落在她这个奚夫人头上,以前在奚弘斌这边受了气她还能发泄到奚景眠身上,但现在奚景眠翅膀硬了,那个可恶的私生子还那么护着他,自己却拿他们没办法!
真是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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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也确实如她所说,一整天都呆在半山公馆。
两人在家闲来无事,一人拿了个手柄玩儿起了足球游戏。
几把游戏打下来,奚景眠只觉得累,身体累脑子也累,他还是头一次跟人玩儿这个游戏玩儿到身心俱疲的:“哥,打不动了,真打不动了,你要说你以前没踢过球我都不信。”
“确实踢过。”何夕想了想,那应该是她小时候难得的可以跟同龄小孩子交朋友的时光了。
“看我打三后卫,你直接来个双前锋,真敢打。”奚景眠倒在地毯上,丢掉手柄甩了甩已经抽筋的大拇指,都是她那个双前锋给他突突的,他手都戳手柄戳抽筋了都拦不住球。
“你很喜欢之前在校队的工作?”何夕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随手丢给他一瓶。
“嗯。”奚景眠拧开瓶盖猛灌了两口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我很喜欢足球,在球场上踢球的那一个多小时,是我朋友最多的时候。”
在球场上没人顾及平日里谁跟谁关系更好,大家都只关注这个球传给谁才能踢进对面球门。
何夕笑着点了点头:“以后继续加油。”
“啊?”奚景眠错愕地看向她,没听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正想开口问的时候何夕却已经起身往楼下走了。
何夕的声音从楼梯那边传过来:“人要到了,一起过来吧。”
奚景眠还没想明是什么人到了,但他的身体已经先脑子一步自己爬起来跟在何夕后面下了楼。
何夕直接去到院子里,隔着小院儿就看见了外面停着的一辆白色轿车。
戴着墨镜、穿着精致的柳芸拎着小挎包从后排下车,她扬着头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却在看向低调奢华还带着几分古朴的半山公馆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房子看上去怎么也得上千万,何夕那个私生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买下这里?
难道是奚弘斌背着自己给那私生子塞钱了?
“请吧,奚夫人。”何夕已经从里边打开了院门,她声音冷淡,看向柳芸的眼神跟看一个陌生人没什么两样,柳芸这些年对奚景眠做的那些事就已经被配从她这儿得到什么好脸了。
何夕将人带到了一楼的小茶室,奚景眠又从冰箱里取了一瓶新的矿泉水放到柳芸面前,不过话是何夕说的:“家里没茶,您将就一下吧。”
“何夕!这就是你的会客之道?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柳芸一张脸都快气成猪肝色了,知道何夕跟她没什么情分,便又将愤恨的目光转向奚景眠,“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养母!”
都说生恩没有养恩大,他这样不怕下地狱吗?!
“在我这儿,最好就不要给我的人甩脸色看了。”何夕坐在她对面,淡淡笑着,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或者,您想听我给您描述一遍这些年您是如何利用小眠哄骗奚家,又是如何让他在奚家过得连佣人都不如,或者是到最后事情败漏您都要再狠狠踩他一脚,差点儿害他大半夜流落街头?”
“这福气给您您要吗?”
何夕的眼神如见由冷漠变为冰冷,被那双深灰色如寒潭一般的眸子注视着,柳芸的心跳都漏了半拍。等她回过什么来才觉得自己丢脸,刚刚她竟然被这个私生子给吓到了!
这时奚景眠也在何夕旁边落座:“领导们开会会场也是只准备矿泉水的。”
言外之意就是当领导的都没她这么金贵。
何夕怕柳芸等会儿被气得直接甩袖子走人了,便直接开门见山,将话题带回正途:“奚夫人来找我恐怕是受了奚家的委托,不过我也有些事要跟奚夫人说。”
她一早就算到了今日会来的只有柳芸。
柳芸皱着眉头一副并没有耐心听她多说的样子:“你与我有什么好说的?”
“当然是跟您有关的事。”何夕喝了口水,提出了一个疑问,“据我所知,夫人当时嫁给奚弘斌只是一桩家族联姻,甚至当时有传言说夫人当时并不愿意,一哭二闹要拒婚,即便后来婚事成了,您也和奚弘斌约定好到合适的时机就和平离婚。如今您却已经成为奚夫人将近三十年,夫人是喜欢上奚弘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