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温景行伸出手想将简纾的脸掰过来时,身边一直皱着眉的人忽然笑了。
钻石宫殿内的气场骤变。
依然是一身再简单不过的黑色西装,黑发黑眸的少年一步步稳稳地走向属于他的舞台。
目光笃定,毫无畏惧。
那张脸远比十五岁时名扬全国的油画要更加精致,凌冽。
宫殿内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声响,只剩下,皮鞋后跟与地面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就连简单的步伐声都有稳定人心的作用。
阮世礼出现的那刻便昭示着胜利的降临。
有人曾这样说过,一个好的演讲者在开口前已经抓住了所有观众的心。
此时温景行的眼里,简纾那蓝色的瞳孔从未如此闪耀。
“能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走向‘王的宝座’,就是我最大的荣幸。”
阮世礼站上台子时,全然放开的气场瞬间震住一切,这是真正的贵族才会有的高傲与自信。
简纾忽然想起一件事,今天好像是阮世礼十七岁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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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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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支持战争。”
“但这仅仅代表我个人的观点,与南郅阮家的立场没有任何关系。”
宫殿内与宫殿外瞬间响起阵阵的私语。
“这小子走错场了吧?他老子可就在后面,阮昆丁那脸色,啧啧。”
“我早就听说阮昆丁这个孩子不行,还是趁早再生个吧!”
宫殿里的贵族仅仅是低首交谈,门外在寒夜中站了一个晚上的大部分人就没有这般平静了,有人挥舞着拳头大喊,“小子!你说个屁呢!”
“没种的人才会怕那狗|日的D国!早在洛河圣战时就不该放他们一马!”
洛河圣战是发生在870年前A国与D国之间为了争夺过矿产的战争。
阮世礼一点没有受现场骚动的影响,淡定地站在台子上,目光微不可察地扫视着周遭的贵族们,在看到简纾时微微一笑。
直到人们都意识到台上的人沉默了很久,停下骚动,奇怪地看向阮世礼时,他才继续缓缓道,“但,我不支持,战争就不会发生了吗?”
慵懒的语调微微上扬。
“扪心自问,你们真想打战吗?索尔地区的惨状想必诸位都一清二楚,要打,这样的状况只会在更多的地方发生;况且,根据我国经济状况,实话说,到时候军资大部分是从各位的身上拔毛。”
“在场的各位,都做好准备了吗?”
“或许各位想靠着军火生产来大赚一笔,转嫁一下经济危机,但是,”连串的语句微顿,“各位有算过其中的成本吗?你们哪来的信心国王会把这部分权力放出来?再说,现在整个A国又有多少人懂热|兵|器?”
阮世礼的语言非常浅白平直,没有引用什么拉丁语里的典故,句法也全是最简单的。
代替传统冗长道义开场的是直击问题的核心,他毫无避讳地将在场所有人最关心也最难以启齿的问题赤裸裸刨出来。
宫殿内的气氛骤变,这次的停顿,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目光都在灼灼地等一脸胜券在握的少年继续。
他轻笑,“D国轰炸索尔所用的战机是DH210新款,不知道在场有多少人听过,而我国拥有的最新战机AH101和人家相比——就是鸡蛋和石头的差别。”
“所以,这根本不是要不要打的问题,而是我们连打的资格都没有。”
现场瞬间扬起轩然大波,在场毕竟都是主战派的贵族,对于A国的军事能力多少有点了解,但,D国轰炸索尔用的战机是DH210新款却少有人知。
“那你说要怎么办!”“是啊!不打就做孬种任人欺负吗?!”
门外呵着寒气的人们大喊。
阮世礼嘴角的笑意此时再也压不住。
上钩了。
此时,整个现场的关注走向完全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人们怎么能期望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这样的事即使一整个内阁的议员坐下来谈一个月都不会有结果。
所以,接下来无论他给出什么,只要是合理的,依据充分的,在场的人都会满意,在这已经烧起来的热情与毫无希望的残酷现实之下,他们急需一个编制的美好谎言。
真是无聊啊。
最开始的兴奋荡然无存,只剩下完成任务的麻木,还在不断升高的温度像火燃烧着他的每一个细胞。
眼前一大片一大片的人逐渐变得模糊,舔了舔干裂的唇,要快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