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简纾本应该开心,他家蠢孩子终于知道要提前谋划,但不知为什么,有一股寒意顺着身后逐渐升高的温度在心里蔓延。
这莫名的恐惧在接下来一个星期除了做那档子事就没其他活动的生活中得到了印证。虽然单身了三十多年,但简纾并不是一个欲望很强烈的人,即使参加一些贵族私底下不可见光的活动,他也多是当观察人类的奇妙经历,多学多看总是好的,但,他从没想过把这些实践到自己身上!
终于,当阮世礼不再满足于别墅中各种各样的卧室,要抱着简纾去藏书室时,他终于忍不住发飙了。于是,某现任战时阁员的幸福生活就此结束。
午后的阳光洒在装点着小桥假山的庭院里,天边的白云半小时也不见有任何动静,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混合着居民楼外晾着的五彩衣物上的肥皂清香,将世界染成和平的模样。
这样的A国看上去和世界大战开始前没有任何区别,但,他们都明白这样的和平仅仅只是一刹那的虚幻,在首都之外,大部分的城市都面对着随时可能落下的炸弹,虎视眈眈的黑囸党联盟只要他们一松懈就会大张虎口将一切都吞没。
然而,最可怕的并不是外敌的强大而是自身的弱小,就连领袖都不能相信自己的国家会撑住,那大多数的平头百姓又哪里来的希望?
庭院中间的圆桌旁,坐着两人。
总是不在家的阮家主已经快一个月没出门了,他身上披着深蓝色的丝绸毛毯,旁边坐着面色红润的黑长发少年。
简纾本来不想关心阮世礼在政治上做了什么,毕竟,现在的阮世礼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他来科普各种政局上复杂关系的少年,况且,如果提前知道了游戏的答案那就没意思了。
但,生活实在太无聊,阮世礼暂时放下心里那些污浊的东西,好好做点正事,简纾开心还来不及。
撑着尖尖的下巴,简纾随手抽过阮世礼写好放在边上的一张纸。
这是给什么人写东西,需要他一个阁臣亲手写?此外,桌上还摆着上好的墨水,阮世礼的手里拿着的是羽毛笔,要知道这人从以前就不爱写字,更别说那龙飞凤舞的字迹。
简纾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他定睛朝微微泅墨的纸张看去,致阮怀乐……
“咳咳咳——”简纾捏着信纸的手不自觉用力,平整漂亮的纸张上瞬间形成几道皱痕,“你……你……”
知道世界上俩个对立联盟的领袖会互相写信和亲眼看到还是非常不一样的,简纾只觉得此时自己的三观在崩塌。
“嗯?”
阮世礼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向简纾。
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的简纾无奈扶额,忽然,他想起了什么,“阮怀乐不是你哥,之前阮昆丁先生和我说过。”
“我知道,一年前我和阮怀乐见过一面。”
阮世礼这平淡的一句话正似平地惊雷将简纾炸得体无完肤,果然历史上留下来的东西都是有限的,真实的生活往往比纸张上记录的那些要丰富得多。
“想知道?”
“嗯嗯。”简纾头点如蒜捣。
“亲我一口。”阮世礼微微挑眉,手上的笔也正好停下,落款R.S.Li.。
对于阮世礼这种万事不吃亏,不,做事必须赚的商人属性,简纾已经完全免疫,那种事都做过了,亲算什么。他泰然自若地起身走到阮世礼身边,微微弯腰在似雕塑般完美的侧脸上落下一个吻。
然而,让简纾没想到的是,他忘记了商人总是奸诈的。
“还没说完。”黑色眸子里闪着的光是简纾非常熟悉的,在深夜的某些时刻会才会特定出现的,像是丛林中的恶狼,贪婪,饥渴,“你主动。”
一开始简纾还没反应过来,但配上阮世礼这眼神,他立马理解到这个主动是什么意思!!
“阮世礼。”简纾少有地严肃直呼某人的大名,“你这样算计别人小心迟早有点把自己也算进去。”
“就问你想知道不?”将圆桌上的信收好,阮世礼起身,徒留一身怒火的简纾站在原地。
最终,实在挠心挠肺,简纾很可耻地在三天的天人相交后答应了阮世礼的要求,并且因为他有三天的犹豫,阮大奸商还额外填了一个条件,地点要在书房。
“慢,慢点——你说啊!”
从进了书房到现在俩人气喘吁吁地在书桌上休息,阮世礼是该干的事都干了,但该说的话一句没说。
“你确定要现在说?”阮世礼顿了顿,眼神瞬间有些变了。
“你还想赖账不成?就现在说!”简纾并没有理解阮世礼的意思,见他不愿意开口,干脆都不想伺候这人,将人推开,就从书桌上下去,但,简纾完全低估了阮世礼的实力,在脚落地的那刹,由内而外的酸麻瞬间将他整个人吞没,双腿一软便向地面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