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的时候就发觉自己被阮世礼抱在怀里,但,整个人发烫恶心根本说不出话,每次有意识的时间不过几分钟,顶多看眼阮世礼就又昏过去了。就这么又醒又睡得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真正彻底恢复清醒时人已经在这车厢里了。
这几天,简纾也试图和阮世礼说话,但,他发现这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困难,对他而言分别的时间其实并不久,但他看到的阮世礼却已经是十七年后的阮世礼,他应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一句轻描淡写的好久不见,是不是太过无情?简纾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当时做得有点过分了。
在阮世礼最开心的时候,他突然离开,美则美,但留下的心理阴影估计也很大。
这么想着,简纾就怂了,或许,还是不要说明自己的身份比较好,指不定哪天就又会突然回去,他默默地和阮世礼在一起待几天就非常满足了。
此时简纾并没有意识到现在自己拥有的这副身体与当年十七岁的简纾一模一样,他只当自己穿进了某个倒霉E国士兵的身体。
打定了不认的主意,简纾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尿意就不自觉地明显。
“去哪儿?”就在简纾挪动着要下地时,沉默了一个早上的阮世礼终于出声了。
“去……去上厕所。”简纾心里有愧,说出口的话都在结巴。
就在他快要挪到门边时,身后巨大的阴影忽然出现将人笼罩,另一只大手率先按住近在咫尺的金色把手,莫名其妙的寒意在车厢蔓延。
“你不认识我?”
沉稳的声音微微上扬,莫名带着些许少年才会有的骄纵轻浮。
“不认,”简纾话还没说完,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识。”
“可是我看你很眼熟啊。”
没等简纾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已经腾空而起,小鸡崽似得被阮世礼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重新扔回了床上,毛毯上淡淡的香味瞬间冲入鼻腔,一股很安心的味道,阮世礼身上会有的味道,即使十六年过去了也没有变过。
整个人埋在毯子里的简纾干脆不动了,半跪着采取装死策略,但如果此时他选择回头看看,事情或许会有所不同,上一秒还气场骤降的上尉此时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蹙着的眉舒展,满眼宠溺。
但,他说出口的话还是那般低沉威严,“真的不认识我?”
“不认识。”简纾挪了挪,手心微微出汗。
身后的人好像没忍住笑了一下,但又好像是一个幻觉,声音随着阮世礼一步步朝床榻迈进变响,“那我得好好自我介绍一下。”
“阮世礼,南郅阮家家主,前A国空军上尉,现南区A位议员代表。”
“十三年前毕业于A国皇家军校,十六年前毕业于索尔公学。”
炙热的呼吸突然猛虎般洒在简纾几近透明的耳廓,只是一瞬间他就被阮世礼拦腰拖入怀中。简纾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只穿着短袖短裤的薄棉布衣,青筋可见的手在他柔软的腹部微微按下,十六年思念的野火就这样从最脆弱的地方闯进。
“这样还不认识?”
俩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昨晚简纾是被阮世礼压着去洗澡的,此时,俩人身上有着同样的味道。
咬着下唇,他依然不吭声,蓝色的眼里却泛着薄薄一层泪花,简纾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坏掉了。
“为什么非要这样呢?”
身后的人还在咄咄逼问,但,事实上,那语调已似三月的春风暖柔。
手从衣摆闯进,吻在脆弱的后颈绽放,丝绸般的黑色长发分成俩半散开,因为主人不可抑制的颤抖也如白色窗帘晃出漂亮的波纹。
“不要!”被握住时,已经满脸潮红的简纾赶忙按住阮世礼的手腕,抓着白色毛毯的手猛然缩紧,以手为中心现出道道皱痕。
“一个俘|虏有什么权力说不要?”
刚开始仅仅是轻触的手现在彻底握紧了,灼热铁炭般的温度要将简纾逼疯,因为与各种军械长期接触而生出薄茧的手是最好的工具,与当年贵族少年因为用剑而生的一点可怜小茧根本没法比。
同时,漫长的独孤岁月也让阮世礼学会了忍耐,慢慢地把敌人逼疯,远比一刀致命要好玩得多,说到底他也是个内心污浊黑暗的人。
唇顺着后脖颈渐渐向下,白衬衫上的扣子早就乱了,而简纾身上那薄薄的短袖上衣也已经不见踪迹,车内渐响的闷哼与难以压抑的求饶快要赶上火车车轮与铁轨的摩擦。
简纾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上了发条的玩具,阮世礼将发条抽紧但却摁住不让他发泄,再这样下去人会坏掉的。
现在,刚刚还不断逼问的阮世礼倒是不说话了,只顾自己动作,简纾就是想回答他也没有机会,不到二十岁的成年人和三十几岁的成年人根本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