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纾一脸“你忽悠我呢”的表情,不再说话,车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熟悉。
他们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简家这段时间不断发生命案,然而,无论是明面上的调查还是私下的调查,都找不到命案发生的原因,甚至找不到可能作案的嫌疑人。
目前,能断定的是,凶手针对的是这个家族而不是某个特别的人。在已经发现的死者中,有没有任何身份的下人,也有一些地位相对比较高的贵族,但贵族死亡的数量远远比下人,否则这么多人死下来,这个家族早该亡了,哪里还会有简纾的事。
但,事实上,索尔简家又是最不应该招来祸患的一个家族。它即不属于季家那种顶级的家族,也不是一些靠着不入流手段存在的非正统家族,更不是一些势力弱到可以任意被拿捏使唤的小家族。它处在正中间的位置,黑白皆沾,不上不下,是那种如果不特别提起就会被忽略的存在。
再者,简家也没有出过任何一个有名的人物,也不可能因为私人的恩怨招来祸患。
所以,这才会有了闹鬼的传闻。
只要事情发生了一定会有原因,简纾不能理解的是,在这种关头简家不去解决死人的事,反倒举办了一场奇怪的豪华晚宴,这是要做什么?
“亲爱的未婚妻,请下车吧。”阮世礼在简纾那侧的车门外弯腰,左手放在腹前,右手掌心朝上,做了一个绅士的邀请动作。
简纾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简家了,阮世礼身后不远处就是简家庄园的主楼,他匆忙地将带着手套的右手放到阮世礼手上,左手一把抓起裙子就要下车。
“啊——”
高跟鞋的鞋跟嵌入石砖间的缝隙中,简纾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如红白玫瑰花般的裙摆在夜色中散开,大门四周的一对对贵族纷纷止步,投来视线。
就在身体下落的同时,有利的手臂从后揽上简纾的腰,向地面倒去的身体被瞬间停住,但腰间的力量并没有因此停止,而是继续用力将人向上带起,同时,简纾感到刚刚插入缝隙的鞋被轻轻一踢,他整个连人带鞋被阮世礼抱着转了个圈,层层的裙摆在空中彻底绽放。
周围瞬间响起一阵惊呼。
“怎么样?最近没白练吧?”阮世礼将简纾稳稳地放到右侧的地面上,落地的位置避开了石砖间的缝隙,俯身在心跳加速的简纾耳边道。
“这是南郅阮家的公子吧?”离简纾和阮世礼较近的贵族私语。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礼仪和气度倒不像是传闻中的那样不堪。”
“没听说过阮家独子有伴啊?那女的是谁?”
“是谁都无关紧要吧,在场除了结婚了的贵族必须带妻子,大多未婚者肯定都是随便找的女人,谁会真带着心爱的人来这种闹鬼的地方。”
……
阮世礼的右手在身侧微微弯曲,小臂上搭着简纾的手,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稳稳地向主楼走去,红白色的西装和礼裙在现场各种设计精美的服装中也格外显眼,不知是因为衣服还是因为人。
很快人们就将这小小的插曲忘到了脑后,源源不断的贵族抵达简家,全部都在有着四十个仆人迎接的简家北侧大门下车,每一对都穿得隆重华贵。
“这不对,”简纾搭在阮世礼小臂上的手不自觉用力,“我们家没有能力办这样的宴会。”
大门口迎接的众多仆人,现场来客精心的衣着打扮,超出一般宴会的来客数量,还有此时宴会主厅里的排场,都昭示着这将是一场空前绝后的晚宴。
“对自己家这么没信心?”阮世礼笑着跟前来打招呼的贵族致礼,左手轻晃酒杯,这香槟酒倒真是绝品,他家的酒窖里也仅仅只有几瓶能与之相比,看来这简家根本就不像表面上那般简单。
“别装傻,这样的宴会就连你家去办,估计也得是几十年才会有一场吧?”简纾将酒杯中的酒饮尽,心中的疑惑更深,香槟酒甜美的味道在舌尖炸开,灵魂都因着入口的酒精震颤。
“唔,我家现在主张节俭,估计一百年也不会办这样要花上几个亿的晚宴吧。”
简纾默默地白了一本正经的阮世礼一眼,南郅阮家的每顿晚餐都不比这晚宴差,更别说阮世礼那襄着宝石处处是金的超大卧室。
“各位亲爱来宾,大家晚上好!”
七点整,入场结束,主楼大厅中如白昼般的灯光骤然全部熄灭,只留下最北侧楼梯上的光,在楼梯中部的超大平台上,一位蓝眼黑发,莫约四十岁的男人正笑着俯视大厅中上百对贵族。
“简昉万,现在的简家家主。”简纾轻声解释。
“是你的太祖父?”阮世礼算了算时间,简纾的祖父简臣比他要小个十几岁,现在应当还是几岁的小孩,那这位应该就是太祖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