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言,肥料可将并不肥沃的田地改良。”这也是毛木村村民如今能挺直腰杆最重要的一环。
对普通百姓而言,最重要的无非就是土地和粮种,这两样上去了,那么来年就有了盼头。
主心骨都有了,精气神都不用去特意练,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见他们再次归来,曾经跟几个大哥哥打过泥土战的稚童凑上前去,抓着哥哥的手塞到自己的外衫里拍了拍。
“暖宝宝,暖和!”
摸到了稚童身上贴的暖宝宝,秋闻瑾愣了愣,嘴角勾起的笑容极为灿烂,“好,暖和。”
“哥哥哥哥”穿着厚实衣物的小姑娘也跟着上前怯生生拉住宁嘉的手,“火炕可舒服啦!”
看小姑娘一脸邀请去试一试火炕的模样,宁嘉一愣,在吴炳大笑声中,嘴角一抽,“谢谢,但哥哥还得赶回去过年节,这次就不试火炕了。”
“哦,好吧”
其余村民都目露笑意,由着村子里的孩童去叨扰这些大哥哥大姐姐,转身回到家中时,却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
总算是,苦尽甘来。
只盼望,日后的日子就如心里期盼的那样,越来越好。
一行人离开毛木村不多久,孙家老二转头看了一眼,下意识收紧缰绳。
高头大马嘶鸣一声,前蹄骤然凌空后重重落地。
众人随着他的视线往后看过去,毛木村的村民不知何时跟在后头走出一段距离,乌泱泱地跪在了地上。
见他们转头,为首的村长带领大家叩了一个头,而后才起身。
他们知道这些年轻人并不喜这些繁文缛节,原本只是想默默叩首以示谢意,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秋闻瑾等人一愣,冲村民们遥遥抱拳,随后才再次踏上回家过年节的路程。
行至半途,宁嘉轻笑,“以前在皇宫之时,一有风吹草动侍从就跪了一地。那时不觉有何区别,如今算是明白了。”
宫中侍从跪下,多是为了自己性命,那时看跪了一地的侍从时,满心只有习以为常的淡然。
可今日看那些村民叩首,胸腔却溢满喜悦。
究竟是为何,他却无法说的清楚。
明日就是除夕,赶着宵禁前冲进都城里的众人顾不上喘息,就被许公公带着圣旨堵在了城门。
“奉天承运……”
圣旨读完了,许公公笑眯眯地将圣旨递给宁嘉,“恭喜宁公子,哦不,该叫伯爷才是。”
“多谢公公!”
其余人因此事或多或少受到了封赏,但最让人意外的,还是宁嘉。
也不知皇上为此究竟筹谋了多久,在除夕前夜,终于力排众议彻底剥夺了景安伯的爵位,封宁嘉为嘉安伯。
连同景安伯府一同改成了嘉安伯府,给自从父兄离去后在外总能听见一些闲言碎语的宁嘉彻底正名。
他跟当朝太子本就是堂兄弟,这份圣旨一出,宁嘉这个伯爷当得名正言顺。
“恭喜呀!”吴炳搭着宁嘉的肩没个正形,“来年在战场上立功,说不得还能更进一步呢嘿嘿。”
说着,他将手放下,笑眯眯地抱拳,“伯爷?”
恭恭敬敬将许公公送走才回来的宁嘉哭笑不得,“……免礼”
“好咧”
“哈哈哈哈哈……”
跟好友道别回到昌阳侯府的秋闻瑾,如往常一般去了一趟阁楼,正撞上待在阁楼谈天说地的越梧晟、李兄和萧兄等人。
见他回来,李宵听抬起手摇了摇,“回来啦,怎么样怎么样?数量够不够?”
秋闻瑾笑了笑,“够了。”若是不够,早就让信使快马加鞭回都城寻太子殿下了。
今年较之以往,那些百姓已经比往年好过许多。
外出有暖身之物可用,在家有暖呼呼的火炕可用,就连口粮,较之以往也有了更多品种。
对百姓而言,这些便足够他们过一个非常好的年,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何况,接下来总会越来越好的。
明日分明就是除夕,可今夜或许气氛太好,四人愣是嗑着瓜子谈天说地到天光渐亮。
早起的昌阳侯见到他们从书房里出来时,表情惊愕,随即就满脸不赞同地将他们赶去了安排好的客房和卧房休憩。
年轻时,也曾数次彻夜不眠的他,在偶然听闻李宵听所在的世界有不少年轻人因熬夜猝死后,就变得特别注意此事。
当长辈的,甭管多杀伐果断,见晚辈如此不注意休憩时,总会有些生气。
更何况,今夜还要去宫中与君王一同过年节,还要喝酒,更为伤身。
被赶回去睡了几个时辰,再起来时,已经到了该准备进宫的时候。
出发前,李宵听和萧礼又回了一趟,带回来几箱秋闻瑾等人还从未见过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