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越梧晟转身准备离开,一时间不知对方究竟是来问些无意义废话,还是心存试探的宁嘉突然发声叫住越梧晟。
“太子殿下”宁嘉看向地面,“有一事我可以告诉你……”
临走前,越梧晟背对着宁嘉,问出一句,“若是你不曾被闻瑾发现,且诸事顺利,日后跟越梧桐登上至高之位,你可会因嫉恨而屠杀昌阳侯府满门?”
宁嘉惊愕一瞬,下意识摇头,“我杀他们作甚?还不如留着,说不准我嫉恨他的父兄对他好,他也能嫉恨我抢了他的二皇子呐。”
盏茶时间过后,越梧晟便拎着一坛酒出现在关着越梧桐的正殿之中。
见到是他,越梧桐脸上的喜色瞬间变为苍白,还有着极度的愤怒和不甘心,看向越梧晟的眼底也有了一丝难以发现的杀意。
这人,跟宁二公子性子着实不同,同样的境遇到了越梧桐的身上,一旦给他机会,必然就是鱼死网破吧。
哪能十年如一日,甘心被自己的父兄利用至此?
明知母妃做了如此丑事,他也再无机会登位,但事关自己往后的小命,越梧桐却牟足了劲儿只为证明自己就是父皇血脉。
由着他喊了许久,越梧晟才提起酒壶晃了晃,淡淡道,“其余诸事可容后再说,难得清闲,兄弟一场,先陪本宫喝酒。”
喊够了,越梧桐仇视地瞪了越梧晟好几眼,才闷不吭气地坐下,将早已倒好的酒一口干了。
鼻尖嗅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忍不住皱眉,“哪来的花香?”
“许是膳房在做糕点,再来!”越梧晟岔开话茬,又给越梧桐倒了满杯。
两人一来一往,闷不吭气喝了几个来回后,越梧晟望着对方红肿的脸颊,垂下眼帘。
说起一件完全不搭嘎的事情,“丰国皇室爱花,皇宫之中繁花似锦,什么名贵品种都有,但唯独含笑花却不被接受,你可知为何?”
这是宁嘉告诉他的秘辛,同时,也让越梧晟彻底确定,景安伯的确跟丰国有所往来,且相交甚深。
“为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越梧桐只得配合。
虽说整张脸红肿的不成样子,但他却没有察觉到一丝异样。
“丰国皇室血脉,每一个碰上含笑花粉,整张脸都会无声无息变得红肿。”说着,越梧晟起身,在他尚未回过神来之时,面前便多了一面铜镜。
铜镜上,印出男子那张又红又肿的脸。
“你……”越梧桐一脚踢飞铜镜,正想再次动作时,就被越梧晟压住。
扬声喊来侍卫,越梧晟便看着被侍卫压倒在地的越梧桐道,“再看此物。”
“这,便是父皇自始至终都不想再见你的原因之一。”扬手扔过来的纸包熟悉极了,越梧桐盯着半晌,才萎靡地软下身体。
“你们早就知道……”早就知道,却秘而不发,像看耍猴一样看着他上蹿下跳,只等着将母妃和那个大皇子抓个正着,再连着他一起发落。
他了解父皇,在某些时候他会心软仁慈,但也有前提条件。
如今,他一不是父皇亲生血脉,二还是处心积虑给正值壮年的父皇下药,妄图弑父篡位。
若是之前他还抱有侥幸,觉着好歹还当了父皇的儿子十几年,应当不会心狠要他的命。
现下已经知晓,自己小命已然不保了。
除非,丰国极为重视大皇子,愿意将大皇子,连同他这个大皇子的亲生儿子赎回去。
但是,可能么?
终究还是不那么聪明,若是换成一个狡猾些的,此事应当假作不知,问他这纸包里的究竟是何物。
给了越梧桐一记重击后,见他消停了,越梧晟才问起自己最想问的。
“若是闻瑾不曾发现宁嘉存在,始终被你蒙在鼓里,被你利用。父皇被你毒死,你成功登上那个位子,你可会卸磨杀驴,屠杀昌阳侯府满门?”
刚问出口,见到他眼中的犹疑之时,越梧晟便明白了,颇为无趣地出了殿中。
看样子,再蠢再笨,这人也依旧知晓斩草除根的重要性。
在昌阳侯府上下葬身火海那一世,就算背后没有景安伯的影子,越梧桐也十之八九会下同样的命令。
一路飞身掠过他人屋顶,越梧晟半刻未歇,直接冲入了秋闻瑾所在的阁楼之中,抢下了他手中最后一口“肥宅快乐水”。
听他说完宁嘉和越梧桐之事,秋闻瑾恍然,“没想到宁嘉还有如此往事,那皇上会如何处置宁嘉?”
“十之八九会放了宁嘉回府。”一方面,他们并未找到景安伯与那些丰国探子有关的证据。
另一方面,就算抓到了越梧桐给父皇下药,也没有切实证据说明慢性毒药是景安伯通过宁嘉之手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