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怀了我的崽[穿书]+番外(44)

今儿出府之前,他与妹妹在厢房长谈,傅愔的态度非常明确:管你什么情啊爱啊的,现在统统往后放,当今当下一切以祖母的身子为重,她若能因为张罗这事儿身体有了起色,那让你见面,你就得去。

傅旻自然知道傅愔说得对,自己也会照做,但是,这样太对不住明月奴啊。

若真两厢不中意,再有些旧相识在,其实这事儿就好办了,但何家那个小姑娘,傅旻有印象,人是活泛,但家里管的太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识人太少,连傅愔都知道她对自家大哥有那么几分意思。

要应下同人见面,再说明是作假,平白招惹又再伤心,岂不是也对不住人家?

说来说去,进退维谷。想着想着,步子就已然迈入了春和斋。

陆望安已经很久不见傅旻回来,乍见不免喜出望外。

“明月,”傅旻唤他,心里一阵儿喜、又接着一阵儿忧。

二人在一处呆了许久,陆望安问他祖母身子,傅旻只说“还好”,又摸摸陆望安的发心,“只是因为年纪大了,旁的没什么,你别担心。”

陆望安点头。

中间好几次,傅旻都想着跟他提前交待,但张口欲言了几次,又都咽了回去。

明月奴心思细腻,早先便就因为地位差距过大,而认真说过几次:你我二人权做露水一场,若哪日你傅相先厌了或倦了,一别两宽就是。总之情爱之事两两相宜,我明月奴也不曾吃亏。

自己此时与他说这个,怕不是戳到了他心窝子最软处。

于是,他还是忍下了,只是在动身走时留了句:“明月,我心最是悦你,你要记得。”

第27章

“愔儿和子怀都在,”沈逸引陆望安走在前头,“咱们便一起进去吧。”

沈逸进出傅府熟练如自己家后院,很快便带人进到了宋氏院子,正待推门,便听得里头传来说话声——

“记得便好,你与那姑娘也是打小就有的情分,若不然便挑个时间见上一面叙叙旧可好?”

陆望安站在门口,伸出手拦住了正要敲门的沈逸。

他在等一个答案。

然后,隔着雕花的红木房门,他真真切切地听见傅旻说:“好,我改日便递帖子去。”

一下子,陆望安如坠冰窟。

沈逸见他脸色骤变,便问:“怎么了公子?”

陆望安扯了一个笑出来,将锦盒塞给沈逸,“劳烦兄长帮我转交给老夫人,宫里还有事,我先去了。”

从傅府出来,陆望安仿佛是丢了魂,在已经渐渐少了行人的路上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才被薛诚找到带回了宫。

清晏殿里,偌大的内殿幕帷重重,黄铜仙鹤宫灯喙间萤火闪动,陆望安一个人盘腿坐在明黄床帐之内,紧盯灯火,一动不动。

今日那句“我心最是悦你”言犹在耳,陆望安也是深深地记到了心里的。君老说过风寒久久不愈极大可能是心病,想来想去,老夫人的心病也就只能是旁人家的孩子都已经满地乱跑甚至学塾开蒙,但作为同龄人却迟迟未议亲的傅旻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大约见这姑娘一面,便是师哥为了尽孝而下的一剂心药。

如今他已冷静下来,仔细一想,相看一事,可能只是权宜,甚至更有可能,师哥到了那里还会说一句,我全然是为了哄祖母开心才来,姑娘得罪之类的。

但是,这又如何呢?

一来,就像师哥说的,待人老了,七病八灾都纷纷找上门,师哥一日不娶妻生子,老夫人的心病便一日不能痊愈,今日可以为了一个风寒前往相看,那改日呢?是否会因为旁的事情,就定亲、娶妻,甚至圆房、生子?

二来,男男之事断无法放到台面上来,须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无论左相、还是皇帝,他们其间任何一个的身份都承受不了这样的讨论。

如此,二人的关系便似刀头舔蜜,终究难以长久。

况且......也许一年,也许三年,也许尚等不到老夫人再次发难,待到朝中又翻腾起“长春宫久旷”、“陛下无子、社稷难宁”的声讨,不知自己本来身份的师哥,总有一天会站到朝臣那边,高举象笏、跪下长呼一句:“臣附议。”

又或者,待到倦了□□、或者上了年纪,看见身边人享有天伦的时候,师哥也是凡人,总会眼馋的吧?

到那时,自己又去何处与他寻一个亲生子来?

一桩桩,一件件......桩桩皆是难题,件件俱是阻力。

时过寅正,陆望安自起身熄了灯,自问已全然说服自己,当断则断——本来,这就是自己强求来的缘分,贪欢恁久,已足够了。

漆黑一片往回走时,他恍然想到,在春和斋里,如同熄灯这件小事一样,饮食起居都是师哥在照顾自己的......掐着金丝帛枕,陆望安不争气地落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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