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陆望安低头看着傅旻,从他镜湖一般的眸子里,看见了对自己的情意、看见了他自个儿的快活,“从前未觉这般如何好,如今形势较人强、低头屋檐下,倒误打误撞地发现了此间绝妙。”
傅旻此时若开了口,便就泄了力了,碍于情势,就没吱声,只顾着抬头苦干——明月竟似春三月里的杨柳枝子,如何那样会飘摇,绞得三魂七魄都要销了十之七八去。
一身戏曲身段儿果真如同琵琶琴技一般,童子功到底了得。
陆望安俯下身子,与傅旻的胸膛紧紧相贴,这姿势像是八百里加急而纵马,他抓过自己扔到一边的中衣,将傅旻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擦去,又轻轻道:“累了,师哥。”
“我来,”傅旻正沉浸,应声却不舍得多说一句。
“嗯,好。”
陆望安将头埋进傅旻的颈窝里,正准备好好歇歇,就被傅旻抄着腋窝一下子扶着坐正了。
“干嘛呀?”他不愿意了。
“仔细星星,”傅旻言简意赅。
“哦,”陆望安虽还未到头,却到底是乏了,只能与傅旻十指相扣,背靠着傅旻支起的腿勉强支撑。
这般就更是沉浸,总觉得坐起还未几久,热意便洒了傅旻一胸膛。
傅旻闷笑出声,再几次,一声长吟,“明月啊~”
陆望安手上轻轻用力,傅旻便从了他的心意,坐起身与他抱在了一处。
“师哥,你真好,”陆望安含住了傅旻的耳垂,“世间再无人比你好。”
次日,傅旻还是早早地起身去上朝,陆望安还是晚晚地睡到日上三竿,用完早膳,他胸有成竹得带着棋箱去找了傅愔。
昨日他担心不保准,还问傅旻:“师哥,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若是我还是下不过愔儿怎么办啊?”
傅旻面上表现得很是淡定,口头表达也很客观,“她在生意圈里摸爬滚打多年,这般买地开店的游戏自有自己的心得,你下不过她也正常,现在就是我跟沈逸,想赢她也很难了。但是学了总比没学强,最起码能保证比昨日强,一天比一天强,就可以了。”
“也对,”陆望安点头,此事不能一蹴而就,那有长足进步便就可以。
事实证明,傅旻说得也真是对的,陆望安今日与傅愔对弈,确实较昨日长进了不少,这一点从时辰上就能看出来,甚至因为今日傅愔事忙,中间被人叫出去,看了几次契书,说了几次话,再回来心就静不下来,总是走错,还稀里糊涂地让陆望安赢了几次。
陆望安不是贪心的人,这般小小成绩已足够他高兴。
待到傅旻晚间下值再回家,他挽着人往花厅行,高高兴兴地与他讲今日对弈的事儿,“师哥,我今日竟然赢了愔儿两把,虽然是趁着她议事回来不在状态的时候,疯狂置地、购产才赢的,真说起来是有点胜之不武的意思。但是......”
他看看左右,垫脚凑近傅旻的耳朵,“但是我就是好高兴啊。”
傅旻点头,“赶上对手心不静,也是运气范畴。这游戏也掷色子,说明本来就是吃运气的,说什么胜之不武呢。”
“诶......”陆望安思索着这话,“有道理啊。”
一道吃饭的时候,傅愔还在同宋氏撒娇,“祖母,我玩大富翁已经好久没输过了。今儿也不知怎么了,像是捅了签契书的窝一样,一桩接着一桩,看完了契书回来脑子总静不下来,白白输给了明月哥哥好多次。”
傅旻抬头撩她一眼,实力配合她的演出,“那你此后每逢下大富翁,就关上府门,让你那些伙计、掌柜都不得进门,不就成了?”
傅愔白他一眼,“那不成,我要赚钱的。”
宋氏也不理他俩,只顾着给陆望安夹菜,“明月啊,多吃点。”
“谢谢祖母。”
之后半个月,陆望安总趁着傅愔在府上的功夫里,找人去玩两局大富翁,傅愔担心既定的地图会让他玩厌了、玩疲了,还找人加急又赶制了许多新的棋盘出来。
有一日,陆望安突发奇想,“愔儿,我们不若玩钱儿的吧?”
“可以啊,”傅愔点头,“虽然我们玩大富翁不怎么玩钱,但是我与其他姐妹斗叶子牌时,打得可大呢,因为我好会玩这些,不怕输。”
一席话激起来了陆望安的斗志,想到自己日益精进的技术,他开口:“那我们也玩得大一些。”
傅愔点头:“好!”
陆望安心里头有本账,几日玩下来,虽然有输有赢,但总体来说,似乎并没亏几个钱,他还挺满意的。
但是他不会知道,自己能赢棋、能有那么好的运气总赶上傅愔有事儿,都是傅旻求了妹妹、找了群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