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就这样叫,”宋氏起身,“时辰差不多,该去用午膳了。如今明月双身子的人,可不能饿着。”
陆望安乖巧地起身,随着宋氏一道出了门,悄悄牵了牵傅旻的手,“师哥,你听见祖母叫我什么了吗?”
傅旻点头,“嗯,听见了。”
小指轻轻在傅旻的手心画着圈,陆望安轻轻地凑近,说:“师哥,我好开心呀。”
“我也是。”傅旻轻轻回道。
这顿饭准备得丰盛,傅府的厨子手艺十分不错,加上也热闹,饭桌上没那么多规矩,大家其乐融融坐到一处,乐乐呵呵地交谈,让陆望安觉得十分舒服,除了孕吐刚结束时报复性胃口大开那段时间,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这样多了。
“明月,”宋氏喊他,“昨儿问旻儿你的口味,他只点了几个你爱吃的菜,旁的却说不明白了,不知道今日菜色可还合胃口?还需要再加几个菜吗?”
陆望安正忍着不加第二碗饭,闻言摇头,“合胃口的祖母,太合胃口了,我吃得已有点多了。”
宋氏到底是生养过的,更内行些,“还是不要吃好多,省的一会儿难受。只再喝些汤吧,大不了就午歇起来再补一顿。”
“嗯,”陆望安点头。
可这时候,傅旻刚好夹了块肥瘦相间、方方正正、很是晶莹漂亮的红烧肉出来,正准备放到陆望安的碗里,闻言就给筷子掉了个头。
“别呀,师哥,我想吃。”陆望安很是小声地跟傅旻说。
傅旻本就是逗惹他,闻言自然就将那块肉又放到了他盘子里,后一边盛汤一边嘱咐,“最后一口哈。”
“嗯嗯,”陆望安不住点头,“师哥......”
“嗯?”傅旻将汤碗给他放下。
陆望安将自己的羹匙放到傅旻碗里,明示道:“再从你碗里给我盛一口饭吧。”
红烧肉这种东西,自然是要陪着米饭才好吃啊。
“好,”傅旻当真分了他一些。
这顿饭当真是吃得有点多了,散席时陆望安起身,轻轻一抚肚子,惊觉竟比方才未用膳前大了恁多!
饶是他又懒又倦,还是忍不住道:“师哥,我们先走上两圈再回去午歇吧。”
“可以,”傅旻点头,“刚好带你去府上逛逛。虽你以后不一定在这里住,但是总要看看是个什么模样。这些年愔儿投了不少银子,祖母花了不少心思,府上建得还成。”
其实从宋氏的院子里一路走过来,已能窥得见府上的花木与房屋模样,兼具南方的精巧与北方的大气,建得当真是不错,如今听到傅旻这样说,陆望安便抬头取笑他,“祖母和愔儿都下了心思,那师哥你呢?”
一句话真给傅旻问住了。
他记得前世时常听到单位那些已婚的大姐讨论说“家里最鸡肋的育儿用品是孩他爹”、“家里最无用的人便是男人”,如今一想,自己在家里头过得这样舒坦、被照顾得这样妥帖,却实在是没有任何奉献。
想到这里,他已经在心里头立誓以后要成为最有用的“育儿用品”了,只是现在却只能苦笑,“大概是忙着在家里建猪窝吧。”
陆望安:“?”
“昨儿祖母喊我抓紧把我的猪窝收拾收拾,用来恭迎圣驾。”
陆望安听完笑了半天,笑完才道:“那可不是,在春和斋的时候,一应家务都是师哥做的,从浣洗整理到下厨收拾,师哥都做得很好,如何是在家里忙着建猪窝呢?”
他当时还以为师哥是跟自己一样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呢。
“我幼年出去游学,照顾自己是完全不成问题的,”傅旻解释,“只是在家里待着的时间太少了,碰上休沐又总想着好好歇歇,大门不出,便就造成了这样的局面——对全家无任何用处。”
陆望安闻言很抱歉地看着他,“怪我扔给你了太多事了。”
“食君之禄,不就当如此?”傅旻道,“再者说了,我虽在家里没什么用处,却在外头给祖母与愔儿挣了面子呢,高低算做出了点贡献罢。”
陆望安也笑着赞同,“这倒是。”
二人说话间已经绕过了花园,傅旻见陆望安的步子已经明显慢了许多,便问:“从花园拐出去,便到了我的院子,现下已然走了好远,若不然就直接去歇息?”
“好。”陆望安点头,又问:“师哥,你的院子叫什么名字呀?我记得兄长的院子叫百草堂。”
挺契合沈逸的志向,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说起这个,傅旻挠了挠头,“我的院子其实不小,内里房间也多,但是真正用起来的部分也只有一个书房与一间卧房而已,书房比卧房还用得更多些。”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