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旻无奈地暝上了眼,“我现在困了,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陆望安一下子将他推倒,拨拉两下就落了帘帷。
傅旻掀了掀眼皮:平日里不见明月如此勤快,也未见他身手这般利落过,还是形势比人强啊......
“师哥。”陆望安像是饿急了眼的人见了刚下笼屉的热腾肉包子,忍不住先啃了一口。
“嘶......”
这一口是真没留劲儿,生疼,傅旻吸了口冷气,又答应,“诶,在呐。”
“师哥师哥师哥师哥......”
陆望安手下无绪无节地宽衣,这边一手,那头一件儿,稀里糊涂、手忙脚乱将二人身上的衣袍解了个乱七八糟。
“在呐在呐在呐在呐。”傅旻也跟着他不停地应声,一边儿应着,一边念着《清心咒》。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可以登时、立即、马上羊尾掉,然而天不随人愿——不羊尾,但定海神针。
他想抽自己个大耳刮子清醒清醒。
明月却非要火上浇油,就趴在自己身上,轻拢慢捻抹复挑,春又来看红豆开,还用着气儿声说:“师哥,兄长说了,你慢些,慢些就无碍。”
傅旻可以对着玄兔发誓,他是真的要扛不住了,要炸了......他该丢盔弃甲,但仍负隅顽抗——死狗一样,就是不动弹。
但陆望安既然能坐稳九五之尊的位置,那必非寻常,强者从不抱怨大环境——抓住鸡会,便就上了。
磨磨蹭蹭,总是差点意思,陆望安烦了,抬手就是一巴掌,“如此不成用!”
这一声儿是当真清脆,扬鞭策马一样!
傅旻的防御全线崩溃,探手至鞍部(1),语气忿忿:“今儿便让你见见久违的‘成用’!”
(1)鞍部:地形当中两山之间比较平缓的部位的指称。(来自百度百科)等高线图大概是◎·◎,·的部分就是鞍部。
第69章
傅旻狠话撂得是挺利索,但是真到了那提木仓上马、长木仓入巷的时候,他就磨蹭了起来,既不敢用力,也不敢太近。
陆望安不停地控诉他这种不尽心也不尽力的行为,激将法用了一次又一次,才稍稍激得他努力了一分。
待到那始作俑者走了身子,傅旻连自己都顾不得了,意思几下便草草了事,胡乱清理一番,裹上衣裳就出了门。
陆望安这时候还迷糊着呢,拢了拢衣襟扬声问他:“怎么了,大晚上的去哪里?”
“找沈逸,”傅旻人已经跑远了,此时也只有声音隐约传来。
陆望安一下子激灵了,如今这样春暖花秾的时刻,师兄好意思给人看,自己还要脸呢。
他自己趿拉起鞋来,开了窗户散味,又散下了床帏,装模作样地拢好了衣襟,随手拿了个话本子坐到了圆桌旁。
外头齐苍敲门,陆望安扬声说“进”。
“陛下,屋内无事吧?”齐苍问得挺含蓄。
陆望安抬眼,问了当时傅旻问左穹一样的话,“都听见什么了?”
“陛下,这......恕属下,描述不来,”齐苍好紧张,想啃指甲。
里头的动静虽不大,但却太刺激了些,他跟左穹二人一道在外头听着,差点被左穹那老王八给就地正法。
可给他吓死了。
只是如今陛下又提了这茬,齐苍只能硬着头皮回想当时情状,说了句:“但就是,还挺快的。”
呔!敢说朕好快!陆望安按下书本抬起了头,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你听岔了,并不快”,第二句是,“记得,下次若再有人问你‘听见什么了’,要记得回‘什么都没听见’”。
“哦,”齐苍点头,他记下了。
“哟,怎么了这是?”沈逸恰这时拎着药箱来了,进门就见得齐苍霜打了的茄子样,笑了,跟哄骗傅九一样哄骗齐苍,“跟哥说说,哥给你找场子。”
傅九的惨痛经历已然被大家熟知,所以齐苍坚定地、颇有骨气地摇头,“没有,没什么。”
陆望安与沈逸打了声招呼,又挥挥手,“行了,里面没事,朕也没事,下去吧齐苍。”
傅旻刚才进门的时候听见了最后一句,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便没吭声,只叫着沈逸说:“快给他看看。”
沈逸“哼”了一声,“急什么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陆望安想到自己叫傅旻“伴伴”的事儿,一下子笑出了声。
这下沈逸更是有说法了,盯着傅旻,“你瞧,乐成这模样,估计也是没什么大问题。”
怎么这么多废话呢......傅旻都快急死了,从自己屋内到沈逸的屋内,简直要跑掉多少只鞋,结果来了人,一个人光顾着哔哔叭叭,另一个坐着喝茶悠闲得很,倒真显得他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