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这一关能不能扛得过去,看祖宗庇佑、也看他个人运道,你干涉不了。”
“晓得了,”傅旻苦笑道。
见他俩一个二个的轮流失落,兴王妃心里头也不落忍,便道:“这玉虽然不能换命了,但到底是几辈子传下来的好东西,如今啊......”
她将盒子递给了陆望安,“安儿,如今母妃便代你父王将这灵泉玉交到你手上。”
陆望安接过,喃喃道:“谢谢母妃。”
“你父王与父皇的意思是,”兴王妃笑了,“待到你之后有了心上人,便将玉佩交给他。浥水族人重诺重情,认定便是一辈子,叮嘱你可一定要笃定了心意、认准了人再往外交。”
一瞬间,傅旻的心潮澎湃难止,虽然没有《颁奖进行曲》,却仍是像站到了颁奖台上,紧张得搓起了手。
而后便见陆望安将盒子郑重地收到了胸前,非常礼貌地给兴王妃施了一个礼,“我晓得了母妃。”话说完将盒子往边儿上一收,似乎就与傅旻没什么关系了。
傅旻一直歪着头看他,秋波频送,不停地暗示:怎么了?难道不该当着你母妃的面给我吗?不应该就现在给表示你已经认可我了吗?
陆望安全做未见,顺畅地与兴王妃话起了家常,“母妃,你可见到今日与我和师哥同来的那个俊俏小哥了?”
兴王妃看着他,下巴一指傅旻对他道,“多大的人了还喜欢耍这样的小把戏?惹人家作甚,巴巴等着呢。”
陆望安只是吃吃地笑。
傅旻懂了:这冤家哪是准备着回去再给自己啊?他那分明是在演戏,显着他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呐,自然先不能拿给自己啊!
到了兴国之后,大约是因为进了自己的家乡,尤其是到了娘亲身边,明月整个人的状态又同在淮南时候不一样了。
毕竟,在淮南时,他仍要顾念朝事、身边事,一桩桩、一件件去安排、统筹,还是大晋的天子。
到这里,却完完全全只是兴王府的少爷,是兴王妃最宠的儿子了。
如此一看一比,他在自己面前使的那些小性子又不算如何了。
就如这遭,知子莫若母,兴王妃比自己识他识得更清楚,都不用多说,只看陆望安的脸色,便知道兴王妃猜对了。
果真,下一瞬陆望安开了口——
“哎呀,闹着玩儿嘛,”他笑着将盒子递给傅旻,“师哥,我惯是个冒失的,这宝贝你可要替我二人收好哦。”
傅旻看向兴王妃,得到了一个“准允”的眼神,这才放心地接了过来。
虽说是“场下领奖”,但到底是领了奖,傅旻不挑,仍是一样的心潮澎湃,“会收好的。”
待到日后,还要交到星星手里。
待将此事解决了,兴王妃才接着问陆望安,“可是那个同浥水族人坐在一起的那个?身量没多高,生得倒是蛮俊俏。”
一听这话,陆望安先乐了。
“母妃你不要太过在意师哥哦,”他道,“人家是比师哥要矮上半头,但是比我还高了个二三指呢,在大晋男子里面属于高个儿了,如何到了您这里倒成了‘身量不高’了?”
这话说得倒也在理,当时人虽多,但傅旻长得俊俏挺拔,又进退有度,怕是全场没有人不在意到他的,兴王妃打量儿婿,自然更是不着痕迹地将注意力全放到了他身上,此后再看一同前来的别的生面孔,也就难免会起了对比。
可眼前相见倒是其次,兴王妃是对傅旻挺满意主要还与前头玉嬷嬷不断报告“前方情况”有关,这左相是当真将自己的安儿放到心尖尖上的,倒是自家这个小讨债鬼,隔三差五的就喜欢逗惹人家玩。
如今真见到了人,发现这话是不假,她虽此生没有过伴侣,但是先兴王的话她却一直牢牢记得:喜欢一个人,眼里是藏不住的。
当时她与玉嬷嬷虽不是贴身侍女,但却也见足了先皇与先兴王的相处,先皇看向先兴王的眼神她们都也牢牢记得,如今暌违多年再见,是在左相看向安儿的时刻。
自然,左相同先皇不一样,身份不一样,能力也不一样,无法将一个带着全族艰难求生的穷小子,变成因天子封赏而富甲一方的藩王。
但是安儿如今坐稳了皇位,天下尽在掌握,物质已然够了,左相有情与他,便已很好。
既然如此,那满意自然是不消赘述了。
兴王妃自问自己不是夯货,左相也是人中顶顶聪明的人,许多事情不必点破,自己当不来和蔼、亲切、热情的长辈,他能知晓自己态度,一切尽在不言中便可。
可就还是有这个小讨债鬼......兴王妃想起来都一阵扶额,全也怪自己,给他养成了这样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上蹿下跳非得让自己完完全全挑明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