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高婶子过来探望花芽,跟花芽和周文芳说找了位新同事帮着一起上班。
花芽很高兴,一摆手,让郝大姐给高婶子派了五十颗鸡蛋。
高婶子给花芽提了五十颗鸡蛋没送出去,反而又哭笑不得地拿了一筐走。
花芽叉着腰挺着小小的肚子,一脸刁蛮地说:“要不是她家就两口人吃饭,怎么地也得给她两百颗。能这么简单就放过她?呵呵。”
周文芳往她腰上捏了把:“之前我还真以为你是吃撑了肚子起来,没想到是因为双胞胎提前显怀。哎哟哟,你怎么老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花芽乐呵呵地说:“让你刮目相看就对了。我上次生产的时候轻轻松松。你等这次咱俩要是能凑到一起,我好好教教你怎么下崽。”
周文芳乐着说:“要是真能一起生就太好了,想来咱们预产期的日子也差不多。我要是一个人生真有点害怕。”
她小声跟花芽说:“我听有的妇女同志说,生孩子就是一道‘生死门’,难得很呢。”
有了花芽同志拍胸脯的保证,周文芳放松不少。她跟花芽一起坐在小马扎上给鸡蛋滚盐,滚完后小心地放到缸里。
怀孕不好碰生石灰和明矾等东西,后面做皮蛋的时候,花芽就跟周文芳到小木屋里远远指挥。
俩人聊着聊着就提起高婶子说的新同事,这让花芽和周文芳很好奇。
听高婶的意思,还是个文化人。
也不知道是为了在高婶子面前图表现,还是真心的照顾俩位小孕妇,主动要求自己多干一些活儿,尽量让她们俩能工作轻松点。下午的班对方全权负责,弄得花芽和周文芳还有些过意不去。
礼拜一早上。
花芽跟周文芳俩人手挽手往图书馆上班,花芽边走边说:“我现在放屁都快成鸡蛋糕的味了。”
周文芳想锤她:“你让我再怎么面对鸡蛋糕?”
花芽羞涩地笑了笑:“反正是香的呀。”
周文芳白了她一眼。
俩人说说笑笑地来到图书馆门口,发现一大早有位男同志站在图书馆门口来回踱步。
这位同志个头不高,戴着眼镜。五官挺匀称的,说起话来带着南方口音:“花芽同志、周文芳同志,你们好,我是你们以后的同事,我叫季川。”
呀,男同事呀。
花芽一下想到在大连吃的鸡肉小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复述道:“鸡串同志你好,我是花芽。”
周文芳斜了她一眼说:“人家是‘季川’,我谢谢你,别给我丢人现眼。”
花芽理亏,不吭声,任她吐槽。
周文芳每次来的早,兜里装着图书馆的钥匙。她打开图书馆大门,季川小跑着把大门往两边推开。
周文芳小声跟花芽说:“眼里还挺有活的。”
花芽说:“多相处一下才知道好赖。”
周文芳也是这样认为。
在后面的几天里,每次她们俩到图书馆,季川都已经到了。周文芳回回问他几点到的,他都说“刚来刚来”。
这让她们俩对他有了些好感,到后面,周文芳跟高婶子申请,干脆把钥匙交给他。
季川有了钥匙,到的更早。
花芽和周文芳到的时候,他已经把上上下下的卫生做好,待在角落里捧着书看呢。
后面看他性格老实内向,跟其他女同志说话动不动就脸红。花芽问了他才知道,季川是刚结婚就随军过来的家属。
“那他跟咱们说话怎么就不脸红啊。”周文芳说:“怀孕的妇女就是妇女啦?”
花芽说:“他要是跟咱俩说话动不动脸红,不用你我多说什么,你家一个老谢,我家一个八斤,都不能继续让他在这里干活。”
提着这俩醋包,周文芳觉得花芽说的一点没错。
周文芳有了新同事,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觉跟谢伟民聊天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嘴,谢伟民居然气呼呼一晚上不跟她说话。
“你说他是不是跟我没事找事。”周文芳拧着抹布,准备把阅读室的桌面都擦一遍。
季川把昨天还的书全部归还原位,从楼上下来,跑到周文芳旁边二话不说,拿过抹布就开始擦桌子。
等干完活,时间空闲下来,这位季川同志就展现出对书籍的热爱。将破损的书一本本找出来,放在角落垫着桌角的放杂物的桌子上,开始一点点的进行修复。
他干这个的时候,神情特别的庄重,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书,是传国的玉玺。
周文芳跟花芽说:“这才是真正的文化人啊。”
花芽也觉得是。
季川的所有举动可能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很殷勤,但细一想,这不就是个书痴的典型形象么。
季川正如花芽和周文芳说的那样,是真心喜爱书籍。在岛外很少能看到这么多珍藏的书籍,还都是放在家属区的图书馆里随便让人借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