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方暮舟也没能在这般严密的进攻中寻到半点突破之处,竟也只能受其牵制着向前,被动地接受与抵挡。
携带着邪毒的妖兽并未因陡然增强的防御便有所退缩,行动反倒更为密不透风。
一晚时间,钟珝协同人数几乎增多了两倍的弟子们把守在南方各村镇的门前,众人无一合眼歇息、亦不曾松懈半分。
只是时间缓缓流逝,自黯淡弯月高悬、至天色大白,村镇周围却根本未显露出半点异像。
但正当众人以为是自己的防御致使妖兽不敢再轻易前来时,村镇内却传出一阵阵悲痛的叫喊、夹杂着声声怒骂。
钟珝前去查看才知,竟是率先出现了身中邪毒的百姓所在的村镇内,又莫名出现了近二十人中了邪毒。
钟珝心有不甘,也觉此事实在蹊跷的过了头,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便传音于方暮舟。
方暮舟快速赶来,并在一处破落的茅草屋前寻到了满面尽是怒意与不甘的钟珝。
看到方暮舟的一瞬间,钟珝的神色有所缓和,唯独一双剑眉却仍旧紧蹙着,为钟珝镀上了一层狠戾的壳子。
“师尊。”
就算钟珝此时正强行压抑着心中正要汹涌而出的怒意,语气却是骗不了人的。
方暮舟只双目静静地与钟珝对视着,开口时淡淡的语气携着清朗的声音缓缓道出,颇有宽慰人心的意思,“辛苦了,总会解决的。”
犹豫许久,钟珝方才终于舒出了那口始终积压在心间的闷气,而后轻声应答,“嗯。”
待钟珝简单交代了昨晚至今早发生的一切事情后,方暮舟也知晓了这间茅草屋中居住的一老一少尽皆染上了邪毒。
钟珝正要轻手轻脚、试探一般地行至屋内,却被方暮舟一手虚虚拦在身前。
而后宋煊便见他师尊轻轻叩了那扇大开着的门,待听到屋内传来的一声虚弱至极的回应后,道了声“冒犯”,方才缓缓走了进去。
方暮舟只为查看身中邪毒之人的情况。
不久后,方暮舟便发觉,染上邪毒后,身体上并不会出现明显的伤口,只是体温会骤然升高,带着体内的五脏六腑偶如被放置于焚烧炉中,被烈火焚烧着,如此自是剧痛不已。
但施以灵力、寻其根本,方暮舟并不知晓这邪毒究竟如何作用于人的身体,又是如何破解。
只是至此,楚郢山的草药除去协助旁余门派之用,多了条快速消耗的路子。
未过半月,破解邪毒之法仍无人有顶点头绪,但所有门派皆已没了存余的草药。
如此,这天罚便是将所有人都困于无法破解的囹圄,亦无法逃脱。
第一百六十九章 乞求
身中邪毒的百姓数量每日每日皆是成倍的增长,唯独剩下楚郢山管辖地接的南方的情况还稍稍好些,但尽管有方暮舟在此坐阵,却仍是难以完全阻止无形妖兽以及邪毒的侵蚀。
方暮舟白日时便时常往返于此处与楚郢山之间、携带草药前来,而夜晚则替换着白日值守、巡视的弟子们守夜,一来二去,又是再没有歇息片刻的机会。
而此次,无论方暮舟如何再言说,宋煊皆是没有再顺从着他的意思,无论何时都死死地跟在方暮舟身侧,生怕他照顾不了自己一般。
而每当方暮舟问道,宋煊也都只是一句话。
“不与师尊在一起,我每时每刻都在挂念着师尊,自是什么事都干不好的。”
方暮舟知晓妖兽多于晚间活动,实在拗不过宋煊,便也算是默许了他的这种行为。
宋煊满足了心思,自是时时刻刻都不再松懈,就算是搬运草药这般小事也不愿方暮舟亲自动手。
只是经此,宋煊也是一次一次地看着草药数量快速减少,直至最后当真所剩无几。
宋煊甚至不知这些草药究竟还能撑过多久。
……
楚郢山的药只又三日便已然没了剩余,亦是再借不出一点。
而其余门派的情况实在是太过险恶,根本无法派遣出剩余弟子外出采集草药。
是夜,宋煊于那间破落的小木屋里寻到了端坐着不知在做些什么的方暮舟,只是莫名地宋煊觉得他师尊面上有些微不可察的慌张神色。
“阿……煊,”方暮舟似是没有忍住一般,言语之时含着些恍惚的意思,甚至语气也不由一顿。
宋煊突然忘了自己赶来前想要说些什么,如此便只是试探着询问,“……师尊这是打算去做些什么吗?”
“没有,”方暮舟回应的导师十分迅速且果断。
只是如此一来,适才还有所犹豫的宋煊现下便能肯定他师尊绝对有事瞒着自己,但宋煊知晓自己不能直接去问,便道:“师尊,我们已经没有药了,我想……外出去寻些草药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