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虽见着了宣丛梦,但实际上根本没有和她说上几句话,因为只要有宣丛梦在的地方,成王绝对不会离开超过五步。
她想和宣丛梦说几句悄悄话,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又不能直接把成王赶走,最后想说的话一句没说成。
这会儿听着成王的话,姜毓宁稍有些不快,可人家毕竟是新婚夫妻,亲近些也是应当,没准成王心里还觉得她太不知分寸。
这样想着,姜毓宁也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说什么,就看到后面的竹叶对她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沈让在等她。
站在她旁边的宣丛梦也看见了,微微一笑,拍了拍姜毓宁的手,说:“你去忙吧,我也该走了。”
她才说完,那边成王已经上前来扶她了,夫妻两人上了马车,姜毓宁看着落下的车帘,没有立时离开。
从前她每次和宣丛梦分别,她上了车都会再从窗户那里探出头来,和她再告别一次,可她这会儿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宣丛梦,只有成王府的车夫对她恭敬地行了一礼,请她站远些。
姜毓宁只好后退几步,心底有些莫名难过。
竹叶走过来见她如此,关切道:“姑娘,怎么了这是?”
姜毓宁看着成王府逐渐远去的马车,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郡主好像有些疏远了。”
竹叶今天一天都跟在着姜毓宁,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却也只能安慰道:“郡主毕竟是新婚,大约还没适应身份的改变,姑娘别伤心,过几日您再下帖请她便是了。”
“说的也是。”姜毓宁点点头,说,“走吧,哥哥在哪?”
两人一路拐出公主府前的长街,拐出小巷,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树荫底下,姜毓宁刚刚走近,就看到车门被打开,两个男人从马车上下来。
一个是沈让,还有一个是蔺池。
“宁姑娘。”
虽然姜毓宁已经封了县主,但是沈让身边的人都还如从前一般,称呼她为姑娘。
蔺池走上前给姜毓宁揖了一礼。
姜毓宁朝他点点头,想打招呼却又不知怎么称呼他,最后只是笑了笑。
蔺池也不介意,对沈让说:“在下不打扰殿下和姑娘了,先行告退。”
沈让嗯一声,并没有留他。然后偏头看向姜毓宁,问:“是和宁寿一道出来的?”
姜毓宁点点头,并没有注意到那边的蔺池脚步一顿。
沈让不动声色地往那边看了看,又问:“宁寿成亲半个月,今日还是第一次回来,成王待她如何?”
姜毓宁纳罕地看着他,问:“哥哥,你今日怎么这么关心郡主?”
她倒不是吃醋,只是沈让从前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今天的突然关心,莫名显得有些刻意。
沈让倒是神色坦然,道:“毕竟宁寿是我的表妹,我也希望她嫁得好。”
“哦。”姜毓宁相信了。不过她依然不会对沈让说自己的失落,只捡着最好听的话说,“成王殿下人很好,体贴入微,无时无刻不在关切郡主,两个人看上去挺恩爱的。”
她这话说完,就搭着沈让的手上了车,这才发现那边说要走的蔺池一直没有走。
她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她以为蔺池和沈让还有正事没说完。
蔺池却只是对着二人又揖了一礼,很快翻身上马。
姜毓宁又去看沈让,沈让捏了捏她的耳垂,笑着道:“没事,我们回去吧。”
马鞭破空扬起尘烟,车轮骨碌碌走远,直到在悠远的巷子里缩成一个小小的圆点,巷子口走出一个人。
钟月荷扶着婢女的手,看着远去的马车,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似的,连眨眼都忘记了。
方才她本已经离开,可是在回去的路上,心里莫名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越想越让她烦躁不安,最后,她没有回家,和钟晖说了一声,就带着婢女下了车,想在街上走走,散散心。
不知不觉就又绕回了公主府附近。
然后,她就看见了姜毓宁带着婢女迎面往这边走,下意识的,她就往后躲了躲。
不想又看到前头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
马车车帘被撩开,先下来了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然后跟在他后面下来的,竟然是一身常服的太子殿下。
下车后,太子就立在马车前,远远地往姜毓宁过来的方向看。
虽然从钟月荷的角度,看不清太子的表情,可莫名的,她就是觉得现在的太子殿下和平时不同,周身的气场好像松弛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