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林娇的笑容马上敛了下来。
被绿莜这么一提醒, 她这才想起来这回事,刚刚还因为害羞变得粉红的脸颊,一下子又煞白了。
林娇的母亲就是生她时难产去世的。
她幻想过美满的爱情, 想要嫁人, 却唯独没有想过生孩子。对于怀孕,不知怎的, 就觉得可怖。更加无法想象自己作为一个母亲是什么样的。
思绪一下子混乱起来。
林娇抓住了绿莜的手:“绿莜。”
“怎么了?”绿莜见她面色惨白,也吓了一跳,“夫人是哪里不舒服吗?”
林娇既然嫁了人,这称呼自然也是换了。
读懂了姑娘眼里的意思后,她马上谴退了其他下人。
林娇还握着她的手呢,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手心都是凉的。
“绿莜,你去帮我弄来避子汤。”
“啊?”绿莜一愣,这……喝避子汤做什么?姑娘是裴大人明媒正娶的正妻,怀孕不是好事吗?“是裴大人惹夫人不快了吗?”
林娇摇头,不知怎的,就特别委屈,她怕死又怕疼的,怎么就非得她经历那种可怕的事情。
这一想,什么新婚的喜悦都没了,鼻子一酸,已是泪眼朦胧。
绿莜也是才反应过来。
这说到底,姑娘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能有什么做母亲的心情,怪她,怎么就提了这事。
“看奴婢这
个嘴没把门的,姑娘放心,这怀孕哪里是那么容易的?避子汤是吧,奴婢这就去弄。”
她心里合计着,还是先应下来,别坏了姑娘的心情,然后再想想怎么做。
林娇对她自是信任的,听了她这么说,才放下心。
她最讨厌喝药了,可要是和怀孕生孩子比起来,那还是喝吧。
这几日裴景夫妻二人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明夫人很有眼色地没来打扰,如今裴景不在府里,怕林娇无聊,这才让人去请过来。
其实两个人倒也没有做多有趣的事情,明夫人绣得一手好刺绣,她闲暇之余做的最多的也是这个。
林娇便带着明朗在一边看书识字。
明朗进步得很快,多快呢?大概是林娇已经无法指导的地步了。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她看着明朗读的书,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这么小的孩子呢!才刚治好病呢!就看这么难的书吗?
心虚之下,她偷偷瞥了一眼明朗。
小孩子明亮的眼睛里满是信任与孺慕,仿佛坚信自己的嫂嫂无所不能。林娇心里愈发慌张了。
好在裴景及时出现。
明朗一看到裴景,就顾不得追着林娇问了,这让林娇微微松了口气。
裴景已经换下了朝服,想来是从他们院子里过来的。林娇坐着没动,看他牵着过去迎接的明朗往这边过来。
白色的丝锻衣袍让他看上去没那么威严了,与明朗说话时,哪怕没有笑意,也能听出语气的缓和。
林娇在心里想着之前记忆中这两人的相处。
玄知好像……挺喜欢小孩子呢。
“今日怎么回得这么早?”林娇在他坐下来之际开口问,问完才想起来说好的今日不理他呢,一时间想咬舌头。
裴景没察觉,闻言解释:“原本就在婚假里,处理了事情便回来了。”
明夫人在一边闻言想笑,什么时候也没见他回来这么积极过。她也不打扰这俩了,寻了个借口出去,原本是想把明朗也带出去的,看着明朗坐在裴景旁边不愿意走的模样,便也作罢。
裴景这才看向明朗正在读的书。
“能看懂吗?”他问。
明朗笑道:“嫂嫂正在教我呢!”
被突然提及的林娇有些猝不及防,一转头就撞上了裴景带着戏谑的目光。
“那就让嫂嫂继续教。”
她偷偷捏了一把裴景的腿,只可惜,这人皮糙肉厚的,像是根本没感觉,反而反手抓住了她的手。
顶着明朗期待的目光,林娇笑:“既然你哥哥回来了,就让你哥哥来讲吧,我也听一听。”
“我是要拜师金的。”
“多少?”她最不缺钱了。
裴景幽深的目光让她想起昨夜男人同样的眼神,脸上有些发热。
“亲一下。”男人用一张再正经不过的脸,说着最不正经的话,脸上严肃的表情仿佛不是在调情,而是在谈着要务。
林娇才不呢!她瞪了一眼裴景,想着自己的帐还没跟他算。
不想一直默不作声的明朗突然往裴景身上凑了凑,随即在男人脸颊上亲了一口。
裴景微愣。
倒是明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虽然有嫂嫂在的时候,哥哥就好亲近了许多,他也还是有些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