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明白这个道理……
她依然觉得心有点空落落的。
回到酒店后,也许是低落的情绪让她有点提不起劲来,慢腾腾地沐浴了之后,便举着酒杯看着窗外发呆,就连洛斐尔回来的时候,也是慢了半拍才反应了过来。
“在想刚刚的事情?”
“尤蒂妮丝小姐,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先想想自己该怎么办。”
危险的话语让尤蒂妮丝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她强作镇定,望向了刚刚进门的洛斐尔。
只见他直线从门边走向了她,走的时候一边脱掉了大衣,还松了松领口,看得尤蒂妮丝紧张得把含在嘴里的红酒咽了下去。
她本以为紧接而来的将会是兴师问罪。
可是,比起自己的情绪,他好像更在意她的情绪。
洛斐尔先是问了她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贝蒂,你认为金丝雀会飞吗?”
尤蒂妮丝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她满脸问号,回答道:“飞翔是鸟的本能,金丝雀是鸟,所以……会飞吧?”
她那充满了不确信的口吻似乎在怀疑这是一条脑筋急转弯或者冷笑话。
洛斐尔被她逗笑。
笑过后,继续一本正经地问她:
“但如果我把金丝雀关在狭窄的笼子里,不给它飞行的空间,用锁链禁锢它的脚,等过了很久,再打开笼子把它放生,它还会飞吗?”
尤蒂妮丝觉得洛斐尔可能是想用这个比喻提醒她什么。
在他专注的视线下,她想了想,最终的答案是:
“不会……吧?”
然而——
“怎么不会呢?”
“它当然会飞,因为它是鸟。”
在洛斐尔哈哈的笑声中,尤蒂妮丝想把他打死。
啊,不是想,她已经正在动手了。
尽管不是值得提倡的方式,可把欠扁的混蛋揍过一遍之后,尤蒂妮丝确实觉得笼罩心头的郁气消散了很多。
而洛斐尔接下来的话,让尤蒂妮丝觉得,他果然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成熟又聪明。
在她需要的时候开导她,伴她成长。
“飞翔是鸟的本能,虽然一开始不会太熟练,但它最终一定能够飞起来的。”
“贝蒂,她们不是不会飞,只是暂时忘记了。”
他轻轻牵起了她,带她去到窗边,看一城灯火辉煌的夜色,打开了窗,感受只有在高处才有风。
而这种风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看到的。
“我们眼中的世界是整个世界。”
“但她们眼中的世界,是整个鸟笼,和让她能够继续生存下去的,鸟笼的主人。”
“所以,当机会出现在眼前时,不是她们不想去做出更好的选择。”
“而是她们从来就不知道更好的选择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习习的晚风迎面拂来,他声色温润的话语中,尤蒂妮丝被开解了。
像是豁然开朗,她一下子理解了每个人的选择,也包括了她自己为什么会在今夜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是其他的任何人,对于此刻在她身边的人是洛斐尔这件事……尤蒂妮丝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应该,是幸运的吧?
“话说起来……今夜可真是惊心动魄跌宕起伏。”
尤蒂妮丝知道有些事情要发生了。
兴师问罪不是不到,只是迟到。
看,果然来了。
“被迫和心爱的女人互装不认识,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其他男人牵手揽肩。”
“怕她生气所以连火都不能发,只能用仅有自己听得懂的话在那里阴阳怪气。被说已经腻味了不止,还差点被玷污了名声,被硬塞一个情人过来。”
“啊,刚刚还被揍了一顿。”
尤蒂妮丝:“……”
不敢说话。
这么多条罪名之中,最让他在意的果然还是尤蒂妮丝的那句“再美好的男人也有腻味的一天”。
否则他也不会紧揪着这个词不放了。
“腻味。”
“腻味啊……”
“我倒是也想玩一些新的东西,可你愿意吗?”
尤蒂妮丝:“……”
好吧,就陪他玩一点新的东西吧。
今夜限定。
已经快被洛斐尔逼得只能跳窗逃跑的尤蒂妮丝推开了他。
人还是在他的控制范围以内,但至少手能够得到放在旁边的红酒杯了。
她左手端着玻璃杯,右手指尖则从他的手背慢慢滑落,直到摸到他无名指上的银戒。
“巴特勒小公爵。”
她改变了对他一贯的称呼。
上扬的唇角暧昧又肤浅。
“既然是来找女人玩的话,怎么能戴着和妻子的婚戒来呢?弄丢了怎么办呢?我可不会帮你找的。”
洛斐尔不以为意地笑笑。
很快接受了这样的设定,扮演被安在头上的身份角色时,倒是比刚刚在牌桌边的时候要入戏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