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不是睡了么,怎么出来了”
听着眼前刚还拿着个红薯在院子里勾得他睡不着的贱婢这会儿明明眼睛盯着红薯,却故作淡定的声音,沈昭慕不由扯了扯薄唇。
有些嫌弃手里捏了个脏兮兮的红薯,但还是耐着性子,一手杵着拐杖,居高临下地睨着池芫,冷漠道,“不许吃了,吵着孤了。”
吵?
池芫眉心打了个结,明明就是晚上的青菜和白粥您老没吃饱,我烤红薯的香气勾得你睡不着。
还吵着你?又不是红薯搁胸口碎大石。
但她眼巴巴地望着被夺走的口粮,摸了摸并没有吃饱的小肚子,怨念又恭敬地接着话,“那什么,殿下,奴婢还是很饿您若是觉得奴婢吵,那这样,奴婢吃东西很快的,两口,就两口,保证立马当您面前给它吃完!”
沈昭慕嘴角一抽,忙将红薯往后挪了下,“有辱斯!”
然后,不理会池芫,拿着半个红薯就进屋了,并且,在池芫进来前,将寝室的门给关上了。
一下子没了夜宵又没了被窝的池芫:
他是魔鬼吧,求他做个人吧?
我半个红薯都不放过?有这么饿吗!他身为前太子的尊严和骄傲呢,去哪了!
去哪了?
去肚子里了。
沈昭慕回屋,腿靠着桌子脚,看似慢条斯理实际上手很迅速地将红薯皮剥掉,用帕子装着香喷喷热乎乎的半个红薯。
他张嘴,便咬了一口。
大概是真的饿了和馋了,他居然这次忘了先用银针试毒
等他寻思过来时,手里的红薯已经吃完了。
“……”
沈昭慕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回味着嘴里香甜软糯的味道,觉得胃里暖洋洋的,也总算饱了些。
他倒了一杯茶漱口,将手洗净擦干,再撑着拐杖回到床上,侧躺下。
吃饱了,倒是有了困意了。
眼皮上下打着架,没一会便睡着了。
“贱人!是你害了玉儿!啊,朕要杀了你!”
“呵呵呵,是啊,是臣妾做的,这一切都是臣妾一人所为,臣妾就是毒妇,就是贱人!陛下您呢,您又何尝不是”
“母后!”
血,满地的血,高贵典雅的一国之母,穿着凤袍,撞柱而亡,血流了满地。
她死不瞑目,临死前,手伸向他跑来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个,将所有承担下来,安抚他的笑。
“母后!”
沈昭慕睡梦中十分不安稳,抓着被子的手,手背上青筋乍起,他眉心狠狠地拧到了一块,不安地摇着头,嘴里喊着叫着。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眼前一道黑影。
他扣住那手,一下坐起来,身上剧痛传来,他却猩红阴鸷地瞪着眼,望着面前的人。
看清后,却微微一怔,居然是这个贱婢
===317落魄废太子vs心机小宫女(10)===
池芫面上满是惊惶和无措,她的手快被废太子给捏碎了,她咬咬唇,还是忍着疼,状似关切地询问一句,“殿下,您做噩梦了?”
沈昭慕难以置信地蹙着眉心,看了眼紧闭拴上的门,“你怎么进来的?”
他手还捏着池芫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也让池芫疼得厉害。
她吸着气,忍不住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掰不开,便泄气地指着窗户,“还不是殿下您忽然惊叫,奴婢担心您出了什么事又打不开门,只好撞破窗户翻进来了”
“呵,是担心孤出事,还是想趁机从孤这又偷走什么?”
沈昭慕却眯着狭长的凤眼,明明他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面色苍白如纸,但他就是维持着坐在床上的动作,手紧紧地抓着池芫的手腕,眼睛冷冰冰地直视着池芫。
池芫都快哭出来了,尼玛这么疼,这谁顶得住啊!
“殿下您冤枉我了奴婢,奴婢真的没有贼心了呜呜好疼啊,殿下,奴婢的手快断了,求求您松开些吧!”
她眼泪都快飙出来的模样,叫沈昭慕眼神愈发冷厉,又想装无辜卖惨?
呵,这个女人,和那些听说他被废后背叛的背叛,逃跑的逃跑的女人有什么分别?
不,她更可恶!她羞辱他,践踏他的尊严,妄图当沈昭晨的细作,盗取母后留下的令牌。
这个贱婢,就该死!
这么想着,沈昭慕的手便松开了池芫的手,在后者松一口气揉手腕的同时,他的手飞快地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
微微用力,只要轻轻一拧,这颗漂亮却装满了算计和铜臭的脑袋就能断了。
池芫从对方眼里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杀意,那凛冽的杀意伴随着浓烈的厌恶,刺痛了她的双眼。
这样的神色,从这张她辗转那么多轮回,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上出现,叫她心里狠狠地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