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寻视线心虚地飘了飘,他为难地皱眉,说:“有点痛。”
宁修云眯了眯眼睛,很轻易地看出了简寻在说假话,这人把心理活动都写在脸上了,宁修云想不发现都难。
但只要是简寻对他的私心,宁修云都会欣然接受。
宁修云轻叹一声,把简寻拉到营帐里的软榻边坐下。
太子殿下用的东西都是顶好的,简寻坐下之后却觉得这触感似乎和自己方才躺的床榻也没什么区别。
“别动,我看看伤口。”宁修云轻声哄道。
简寻红着耳根坐在榻上,任由对方慢慢解开了他的衣带,外衫脱落,里衣也被宁修云扒开,简寻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包裹着的礼物,被宁修云一点点拆解开。
他没注意到自己从耳根到颈间,再到肩膀锁骨都在泛红,那一片薄红还有向下蔓延的趋势。
宁修云一边查看他的伤处,一边观察简寻的神情,发现这变化之后忍不住偷笑。
简寻懊恼地抿唇,但生理反应岂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你被带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脊背上的伤深可见骨,伤口清创包扎好你也一直没有苏醒,昏迷了将近半个月。”宁修云把目光放到简寻的伤处,他身上较浅的刀伤已经结痂了,但脊背上那道刀伤太深,想要愈合恐怕还要等一段时间。
方才简寻用力过猛,脊背上伤口深了些血,沾染在白色的纱布上,像是绽放的些许红梅。
宁修云把小部分沾血的纱布取下,给简寻换上新的,边换边数落:“你要小心一些,最近都不要有大幅度的动作。”
章太医和他说过,简寻漫长的昏迷或许是身体在自我保护,在这种深度睡眠中,简寻的伤恢复的速度十分喜人。
宁修云守在他床边枯等了半月,人虽然找到了,但这幅随时可能被死神带走的模样真的让他感到害怕。
明明曾经自己重病缠身时都没有畏惧过死亡,但见到简寻了无生机的模样,他却觉得心底仿佛空了一块,还在拼命漏着冷风,在蚀骨的寒意中让他无所适从。
那段日子他在简寻身边时常无法入眠,也常常浅眠后惊醒,俯身凑到他胸腔附近,去听他低弱的心跳声,确认简寻还活着,还没有丢下他一个人离去。
好在简寻的身体一天天好转,终于在章太医推断出的这段时间苏醒了。
“不过既然醒了,就说明已经大好了。”宁修云感叹一声,话音里还带着潜藏的后怕。
或许是宁修云看着他伤口的眼神太过悲伤,简寻不忍心看他露出这幅表情。
“没有大碍,很快就会痊愈。”他囫囵把里衣穿回去,遮去身上的伤,外衣都没来得及披上,便伸手将宁修云往自己怀里拉。
宁修云怕他又伤到自己,便没有抗拒,顺从地坐到简寻身前,被他抱在怀里,好像一个大型玩偶。
简寻脑袋靠在宁修云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舔/吻颈侧雪白柔软的皮肉。
“我是怎么回来的?我带着的包裹还在吗?里面是战利品,有了那个镇远将军应该会承认我的战功。”
宁修云觉得痒得厉害,却没办法把他推开,只能顺着简寻的问题转移注意力。
“宁楚卿派了南疆军搜山,西南的大山太多了,真要彻底搜查一遍耗费的人力物力都无法想象,但你运气很好,你昏倒之后遇到了狼群,狼群没有袭击你们,而是在原地不停地嚎叫,吸引了南疆军的注意。南疆军赶到狼嚎声传来的地方,找到了你们。”
这段故事宁修云也不太清楚,只是道听途说,不过这个让狼群退避的传闻在简寻回到营地后愈演愈烈,还有人说简寻能指挥野兽战斗,号令了狼王才让他们脱离险境。
半真半假,他们能从西南深山中生还本来就是奇迹,在这种奇迹下,再离谱的流言也会有人相信。
但简寻本人却听得云里雾里,他悄悄在宁修云脖颈处种下了几处红痕,疑惑地嘟囔:“听起来像话本子里的情节……”
宁修云也觉得有些神奇,“跟你一起回来的那几个士兵说,狼群为首的狼王看到你之后就没再上前了,反而是帮你们引来了救兵。他们说那狼王瞎了一只眼睛,伤口似乎有人为干预过的痕迹,恢复得特别好。”
“你是不是从前在哪里救过它?万物有灵,你在庄子上不就救过不少动物。”
宁修云记得简寻一直有救助野兽的爱好,看他在庄子上熟练地收留那么多受伤的动物,就知道这种习惯肯定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养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