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云上下看看,一脸认真地点头:“是壮了,很快就要赶上你爹爹了。”
裴延闻言,手里棋子差点掉了。他没想到太子会对宁楚卿的儿子如此友善。
但再一看宁喧的长相,他又有几分了然。
宁喧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宁修云看他身后没跟着人,顿时皱了皱眉,问:“喧儿怎么到这里来的?你母亲可知晓此事?”
宁喧顿时支支吾吾,有些心虚地说:“就是来了……母亲不知道,我偷偷跑的,姜太医的药太苦了,我喝不下。”
宁修云也是没想到这小子都经历过一次绑架还能这般大胆地偷溜出府,最关键的是,将军夫人居然也没拦着。
不太对劲。
“没人跟着你吗?”宁修云问道。
“有的有的,阿菜跟在后边。”宁喧点头如捣蒜。
这话说完,才有个十几岁的小厮姗姗来迟。
“奴才该死,奴才内急去了茅房,这才来迟了。”小厮跪在地上,神情十分惶恐。
“没关系的。”宁喧十分善解人意地原谅了自己的小厮,没有什么小少爷的架子。
他凑在宁修云边上亲昵地说:“是阿菜帮我我才能偷溜出来的,他很厉害。”
宁修云眸色一沉,“哦?”
边上的裴延也一挑眉,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看向那小厮,发现这人在听到宁喧把他这个逃跑同谋卖了之后,表情有些难看。
宁修云笑着问宁喧:“他有多厉害?”
宁喧有些兴奋地伸手比划,“阿菜告诉我要怎么绕过家里的护卫们,然后给我指路,我才能找到叔叔。”
“是吗?”宁修云意味不明地说着,把宁喧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宁喧像个小猫儿似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宁修云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熏香味,凝心静神,宁喧很喜欢。
年幼的孩童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暴露了多少信息。
宁修云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厮,明明是笑着的,但目光却冷厉异常。
他问边上的沈七:“有人跟着?”
沈七点了点头,“应该是将军府的护卫。”
沈七这句话一说完,地上的小厮神情立马更难看了几分。
宁修云抚了抚宁喧的背,漫不经心地说:“拿下。”
那小厮神色陡然一冷,边上的几个护卫立刻上前,在小厮暴起之前把人按住了。
裴延提醒道:“他袖口里有东西,翻出来看看。”
小厮挣扎无果,恶狠狠地盯着石桌边上的两人。
沈七走上前,从他袖口中翻出了一个油纸包,里面放着一袋白色粉末。
“是□□。”沈七下了定论。
裴延沉吟一声,饶有兴致地分析:“在临时太子府杀死宁喧嫁祸于太子,南疆便会内乱,这就是你背后之人的算计吗?怕不是在拿我们当傻子吧?”
宁喧似乎从裴延的一番嘲讽中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忐忑地抬头看了看宁修云,有转头看向自己的小厮。
平日里满面笑容的小厮此时凶相毕露,这明显的反差让宁喧吓得瑟缩了一下。
宁修云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没事。”
他示意沈七将人带下去,送去宁楚卿那里。
这小厮背后之人必然是外族,这事关南疆军情,他们不便插手,相信宁楚卿一定能让这小厮把他知道的情报吐个干净。
就算他们没有点破这小厮的身份,也会有将军府的人在关键时刻阻止小厮下毒,宁楚卿做事也还算谨慎。
只是苦了宁喧,知道一直带着自己玩耍的小厮居然是细作,多少有点接受无能,一直到回将军府的时候表情都恹恹的。
宁喧走后,两人的心思都已经回不到棋局上了。
虽然担忧的方向不同,但这个细作意图挑起南疆内乱,也就意味着外敌在寻找突破口欲要对南疆动手。
裴延把原本捏在手里的棋子放下,和面前甚少关心军情的太子分析道:“大启开国时,太祖与南部诸族划江而治,到了宁楚卿手里,这条边境又往外扩了五里,江对岸的大片陆地已经在大启的掌控之中,就是这样的功绩,才让宁楚卿有了‘镇远将军’的头衔,才让宁楚卿有了战神之名。如果再给宁楚卿几年时间,他率军南侵,极有可能再度拓宽大启版图。”
宁修云遗憾道:“可惜,这件事南部诸族也很清楚,他们在宁楚卿的武力威吓下已经开始着急了,所以手段频出,屡屡在南疆境内动手,而且矛头直指宁楚卿的家眷。”
裴延轻笑一声,问:“那殿下觉得,他们还能等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