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江行松似乎十分笃定,奏折一旦呈上就会是江成和的免死金牌。
但这仅有的一次机会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打算用。
但门客心中疑虑,傅如深在江城深耕这么多年,虽然面上和世家保持着良好关系,但自从大半年前守军营的账目出了纰漏被傅如深窥探到,这表面的和平就变得岌岌可危。
傅如深必然会把世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怎么会这么多天连个诉状都没整理出来,甚至还让江成和好端端地待在牢狱之中?莫非傅如深根本就是个纸老虎?
门客觉得此事颇有些蹊跷,却说不出到底哪里违和。
但他知道江行松向来刚愎自用,虽然养了诸多门客,但大部分时间这是一种表现江家地位的手段,而不是真的会听门客的劝说。
门客正要恭维几句,就听营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个护卫疾步走进,慌乱道:“侯爷,有一队人马出营了,看方向似乎就是向着我们探到的其中一处匪寨去的。”
“什么!?”江行松霍然起身,脸色铁青,没想到这群人表面上说着再等等实际已经有了拔头筹的想法,他一挥手:“还愣着干什么!快攻寨!”
“是!”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各个世家的营帐中,整个营地都跟着动了起来。
一队、两队、……许多队人马跟着那队不知道哪家出来的兵马兵分三路冲着三处匪寨而去。
简寻抱着刀倚在树旁冷眼看着,讥讽道:“看来这群人对守将之位势在必得啊。”
傅景乐呵呵的:“财帛动人心,权势就更是如此了。不过许多人不知道匪寨的位置,那我们也只好帮上一把了。”
太子因为提前察觉匪患一事抢得先机,早已让护卫们探明了西山匪窝的虚实。
西山之中总共三个匪寨,互相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可以守望相助,互为依靠,但匪首具体在哪个寨中,派去探查的护卫
西山之中也没什么天险,匪寨只能算位置隐蔽,哨岗颇多,但真要攻寨,单凭人数就能取胜。
而想来这次剿匪碰碰运气的人太多了,傅景只是匿名把匪寨的位置告诉了其中一家,瞬间便引得整个营地大乱。
眼见营地都快空了,傅景一伸懒腰,说:“走吧。我们也该跟去了
。”
简寻一点头,招呼了护卫们上马出营,跟在那些兵马的身后,一路向着匪寨疾驰而去。
……
另一处简陋的营地中,宁修云脸上一个敷衍的铁面遮着,手里拿着两枚菩提子,漫不经心地用磨石缓慢打磨着。
这东西是小孔雀前些日子从江城不知道哪家倒霉蛋的摊位上叼来的,宁修云闲来无事,便准备磨成珠子玩玩。
小孔雀久不长途飞行,在沈五的精心护养下胖了一圈,再不飞飞可要成球了。
宁修云便让沈五带着小孔雀到处飞几圈,没想到这小东西还知道给他带礼物回来。
他把磨出来的粉末吹掉,仔细打量,想着磨成什么样子才好。
旁边林中一个护卫飞身而至,在他面前单膝跪地,目光盯着地面,禀报:“殿下,傅公子暗中将情报散了出去,现在聚集在西山里的兵马都向着匪寨去了。但路上并不顺利,江行松派人暗中动手,攒起了火,不少人马在半路就自己打了起来。”
“傅景还算有几分小聪明。”宁修云把玩着手里的菩提子,轻声喃喃:“和傅如深一样,能做个好官,但做不了谋士。”
至于江行松,纯粹的禽兽罢了。
“还有一事属下要禀。”护卫双膝跪地行了大礼,这才把江行松之前在营帐之中的大逆不道之言说出来。
营地中安静片刻,便听太子陡然轻笑一声,平淡、似乎也不带一丝冷意,却生生让人紧张得汗毛倒竖。
宁修云轻声说:“那孤可就更好奇了,江家到底有什么‘信物’,能救回江成和的命。”
护卫当即道:“属下立刻去查。”
“不是要紧事,尽力而为便可。”宁修云叮嘱道。
跪地的护卫鼻头一酸,声音沉沉:“属下明白。”
护卫起身告退,身后的另一个营帐里,章太医疾步走出,喜气洋洋:“殿下!那少年醒了!”
宁修云眉梢一动,起身跟着章太医进了营帐中。
重伤的少年躺在榻上,睁眼看着营帐顶部,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他侧目看了看自己的断臂,无言地闭上了眼,牙齿咬住唇边生生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