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门后,给鲁任使了个眼色,鲁任便留在了门外。
鲁任原来不是路人,作用重要得很。
燃烧的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宁如二人和他面对而坐,火光印得村长干裂的唇纹十分明显。
村长先开了口,神色为难:“实不相瞒, 我有事想求助二位。”
*
原来,止川村沿河建立, 之前水源充沛,气候宜人,如世外桃源一般存在。
在止川村的北边山上,供奉着一朵神花,名为若水。
若水花据说是千年前的神仙若水落下的一滴泪,由此生长成花,一直庇护着村庄。
春季开花,花瓣可制药,夏季枝繁叶茂,给以庇荫,秋季产以花蜜,可以食用,陪伴着村庄度过了数个春秋。
宁如反应过来,问:“是那朵巨大的鲜红的花?”
在自然界,长相越艳丽之物,就越有可能蕴含剧烈的毒性,蛇如此,花也如此。
仙界之物更是如此,看上去令人心情宁静,如高山白雪,干净纯洁。
所以那一看上去每片枝叶都写着我有毒的花是神花?
不可能吧?
像是看穿了宁如的疑问,村长叹了口气,接着说。
原来,若水花从几年前开始,根叶慢慢变得巨大,粗壮的根部在土地下密密麻麻,汲取的营养也越来越多。
随着它的体型变大,河流减少,到最后,经过村庄的河流彻底干涸。
有一天,她的根狠扎在土壤之下,竟封住了水源,不仅如此,若水花长相愈来愈丑恶,原本素白的花瓣变成了鲜艳的红,危险又妖冶。
逐渐地,有人仍视若水花为守护神,有人却在心中认为它是洪水猛兽,罪魁祸首。
村庄分成两派,一派是反对砍花的守护派,一派是想要生存,被批为辱灭先祖的生存派。
直到近日,有村民说看到若水花吞食了一个小孩,两派斗争变得更为尖锐。
守护派占了上风,掌握了村中的权力,更是派人盯住了守护派。
这个时间守护派要浇花,因此村长才有时间与他们交谈。
宁如明白了,黄二醉是守护派,而村长则是生存派。
“我们只是想活着。”
村长说到这面露痛苦,拳头攥紧,“若再不行动,止川村所有人都活不下去。”
宴止川神色淡淡:“你们打算怎么做。”
“若水花喜光,后日便是天狗食日,三个太阳会在一条线上。那日天空阴暗,若水花是最虚弱之时,也是最容易动手之刻,五年了,只有这一次机会。”
村长稍稍直起身子,目光坚定,“二位有所不知,我们一直在偷偷布阵,现已布下了四角,只差最后一角。针对若水花的阵法布好,加上天狗食日,砍花就能成功。”
宴止川问:“那你们又想我们怎么做。”
“这是从妖界取来的回转珠,将它放置西边几里外的废弃山庙里,结界便可形成。”
宁如和宴止川对视一眼,含糊道:“村长,你突然和我们说这事……我们……”
村长也不是傻子,一下明白宁如的言外之意,目光闪了闪,忙道:“没关系,没关系。二位是外村人,也不该牵扯到这事,是、是我心急唐突了。”
宁如:“村长也是操劳心切。”
村长摇摇头,感慨说道:“我只是想到数年前,外边的农田土壤肥沃,每年的收成惊人那副场景,就忍不住动容。现在啊……”
“真想再次看到那漂亮的丰收场景,那时的秸秆,长得有数丈高,一眼都望不到头。”
他怀念般的说了几句,又回过神,认真地对两人说:“既是如此,二位最好明日就离开村庄,。”
宁如:一场腥风血雨就要来了“多谢您的提醒。”
村长站起身,走到门边,低落地说了句:“不过现如今,又何尝不是一片地狱景色呢。”
村长和鲁任很快消失在夜色当中,宁如问:“可不可以理解为干旱就是幻境的关键词?”
悬挂在天空的三个太阳,仿若龟裂土地的天空夜色,干枯的玉米地,护花派和生存派之间的斗争,通通指向一个词——干旱。
宴止川抱着胸:“你觉得他是幻境之主吗?”
没确定幻境之主,他们刚刚也不敢轻易答应村长的请求。
“不知道。”宁如摇摇头,“不过有个办法可以确认。”
“什么办法?”
宁如朝着宴止川,双手做出开枪的姿势,“变身。”
“?”
郑旭伟和鲁任一前一后走在村间的小路,望着破破烂烂的房屋,他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