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仪被眠之的花瓣雨弄昏了头,眠之主动搭理他的快乐冲到了欢愉的巅峰,他道:“只要我能拥有的,眠之都会拥有。”
眠之浅浅地笑,问:“你们是我的仙女教母吗,提供南瓜车与水晶鞋,要送我到未婚夫那边去。”
顾仪听到“未婚夫”三个字,欢乐散碎了一地。没有人能娶到眠之,没有人能将她拥有。
眠之应该永远高高在上,永远一尘不染,而不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玩家玷污。
顶了头衔的玩家最好一整周都别出现在他们面前,否则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也要将之绞杀。
连自己的身份都看不清,还想着压在眠之身上,这样的玩家应当下地狱,应当十八般酷刑都经受无数遍,只有在严酷的刑罚中他才能看清自己的罪孽,一个无能的欲望满身的卑劣玩家,竟想做眠之的丈夫,真是笑话。
骆开诚虽然心中也很愤懑,但哄眠之开心比自己的愤怒更重要。他哄骗道:“是的,眠之,我们正是为你而来。
“你快乐,我们就会快乐,你想要的,我们付出生命与灵魂的代价也要替你办到。”
骆开诚的忠诚吓到了眠之,眠之小声道:“可我付不起报酬。”
“天上不会掉馅饼,”眠之怯怯的,“你们是不是要对我做什么呀。”
眠之唤了声“嘉石”:“嘉石,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冷星河蓦然被唤了这一声,心中应该充满欢愉才对。毕竟他在满足他弟弟的遗愿啊,嘉石、嘉石,这世上不会有比这更动听的声音了,他弟弟渴求的一切正在实现,他该高兴该兴奋该大叫,弟弟应当安息,嘉石想要的他都会替他拿到。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里充满了郁怒,为什么要唤他嘉石,他叫冷星河,她应当唤他星河。
她不是所谓的神吗,怎么连人的名字都能弄错,她不是被推崇的最怜悯信徒的真神吗,自己被囚禁在副本仍然渴望带给信徒快乐,抚慰着信徒们千疮百孔的内心。她怎么就看不清他真实的名字,选择去呼唤他早已死去的弟弟。
想要她做什么?
冷星河心想,你看不出来吗,你也只是个无能为力的堕神罢了,眠之,你的生命重复了无数遍,画地为牢,你只是个可怜又无情的游戏角色,你什么都不懂,你只能等待玩家们的信仰或亵.玩。
顾仪瞪着冷星河:“眠之问话,你耳聋了吗?是不是要我把你的耳朵也捅破,你才学得会什么叫规矩。”
冷星河冷声道:“顾仪,下一次,你破的就不只是头,把你脑花也砸出来你才会快乐。”
谈若听着两人的争执,眠之怎么不问他呢。
她那样坏,享受着他的痛苦,他的腿一滴滴流着血,每走一步都跟小美人鱼似的疼痛,她为什么不问他。
他会带给她答案,而不是像冷星河那样沉默寡言。
没有心的伪神,她就是被一群疯子推到高处的瓷人罢了。她知不知道,一旦那群疯子松手,她就会跌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很疼的,比此刻的他疼多了。
只要她问问他,他愿意去接住她,不让她感受到如他一般的疼。
“好吵啊,”眠之轻声道,“吵得我头昏昏的。”
眠之轻轻哼唧了两下:“好不舒服。”
顾仪与冷星河立刻就沉默了。
骆开诚道:“眠之,听点舒缓的音乐休息一下好不好,今天的太阳很和煦,要不要睡个午觉。”
“好啊,”眠之说完又否定了前言,“不要,我真怕我睡着了,你们把我杀了分尸。
“那人的腿断了,他会不会把我的腿砍下来呀,我害怕。”
谈若终于被注意到,他的心浮浮沉沉跌跌宕宕撞得心腔疼。
他说:“我不是那人,我叫谈若,谈笑自若的谈若。”
顾仪早餐时就报了自己的名,但他担心眠之不知道是哪个顾哪个仪,焦急道:“眠之,顾仪是照顾的顾,仪式的仪。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们不会伤害你,你别怕,他要是敢动你,我把他剁碎了给你瞧好不好。”
谈若不在意顾仪说了什么,他只是问眠之:“为什么你说我会伤害你。”
“我方才明明背着你走了很远很远,我的腿断了但换上了更有力的钢铁,你不要害怕。”谈若明明应该讨厌她的,他确实看出她的恶意,但此刻眠之似乎真的怕,不要露出那副害怕的神情,他会愤怒、疯狂,像一个找不到出口的蜜蜂,只想着用尾针伤人,哪怕伤人后自己也将迎来死亡,他甘愿。